她看过后,塞回竹筒,问荀善:“除了这张纸条,没别的了?”

荀善苦笑:“我要真知道些什么,哪能活到今天。”

他不过是一枚用过即弃的棋子罢了。

冯清岁便给五花使了个手势。

五花上前,抓住孩子肩膀,一把提起。

荀善惊惶:“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你们还要干什么!”

冯清岁淡淡道:“一命换一命,你欠了江夫人的命,用你孙子的命还是用你的命还,你自己决定。”

说完转身离开。

五花提着孩子跟了上去。

荀善遍体生寒。

呆呆地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直到鸦雀声起,腿痛惊扰,方回过神来。

拖着一条断腿,爬回马车,驱马回城。

回到平安堂后,他写好遗书,放到边桌,服下会导致凝血致死的药物,和衣躺下。

临终之际,听到外间传来孙子哭啼着叫爷爷的声音,吐出最后一口气。

两双眼皮彻底闭合。

纪府里,戚氏蓦地睁大双眼。

“你出城逛了?!”

冯清岁把怀里抱着的腊梅放下,笑道:

“嗯,今儿天气好,想看看日落,就去西郊走了走,顺便砍了点腊梅回来。”

戚氏看着黄灿灿的腊梅枝,嗔笑道:“你这性子,跟长风真是一模一样,在府里待个两三天就待不住,要往野外跑。”

刚跨过门槛就听到这话的纪长卿:“……”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冯清岁一眼。

这女人真是滴水不漏。

扯了这么个出现在西郊的正经理由,让他连告状都不好告。

冯清岁分了一半花枝给戚氏,剩下那一半,她抱回怀里,朝纪长卿笑了笑:

“听说二爷不喜欢带香气的花,我就不分二爷了。”

纪长卿确实不喜花香。

不止花香,其他香也一样,沾染香气会耽误他扮演双重身份。

但此刻看着眼前人护食一样的举动,忍不住道:“以往确实不喜,但这腊梅香气格外清冷,在书房摆一盆尚可。”

冯清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