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片寂静。
陆惟真慢慢地、慢慢地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来。
夜色昏暗,视线模糊。“许知偃”站在距离她只有三、四米远的地方,手持光剑,剑尖斜指下方。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容,可当陆惟真看到那双眼,就知道他是谁。
黑色的眼睛里沉没所有的光,看起来无情又刚毅。
陆惟真听到自己说:“你把……镜子摘了,别顶着他的脸杀我。”
终于还是明白了。什么奔赴江城,什么投靠师门,哈,还有什么联姻求助,只怕都是他施的障眼法。是啊,他怎么可能忍辱负仇退缩,他何时退缩过?
陈弦松沉默了一瞬间,抬手在胸口轻轻一抹,将镜子收回腰包。
他一身黑衣,站在她眼前。
陆惟真忽然觉得陌生。眼前人,比从前削瘦了很多,更加显得五官深邃、轮廓坚硬。那身黑衣,也有些空荡。就好像,她曾经遇见他,已是上辈子的事。
陈弦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寂静得就像冬日霜雪落下:“留下你的名字。”
陆惟真忽然笑了出来,在陈弦松眼里,那笑当真比哭更难看。笑完了,她说:“等一下,我还有话要问——许嘉来、高森和许知偃呢?你有没有杀掉他们?”说到最后,已是一片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