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岑野笑笑,“是不是很多人在你家?”
那头的许寻笙,正站在自己的卧室里,抬头望着满满一屋子亲戚,还有五六个小孩边吃边闹,她笑了一下,答:“是啊。”
某句话,突然就这么自己跑到了嘴边,却一下子噎在喉咙里,噎得人有点酸胀梗塞。
寻笙,我今天好想你。
他不吭声,许寻笙却也察觉出他情绪不对了。他家里的事,之前她大概也听其他人提过。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好像一只平日里凶狠无比骄傲无比的大狗,在年三十夜里,受了委屈来找她了,却又不肯开口。许寻笙的心里一软,试探着问:“和家里人吵架了?”
“唔……”岑野居然笑了,他在打这个电话之前,从没想过跟许寻笙倾诉,他以前也觉得自己绝不会跟一个女人倾诉家里的事,一个男人无法说出口的挫败和受伤。可是不是因为她的语气总是那么温柔,也那么寻常,于是在她面前,他就变回了那个23岁的大男孩,他语气也是淡淡地,带着自嘲:“卧槽,我爸居然叫我去剃头。”
许寻笙却没有笑,其实不用他再多说什么,她也能猜出,一般的父母,会对儿子从事的这项爱好,做出怎样的强烈的抵抗和反对。
“可今天是年三十。”她说,“一家人总该在一起。”
“回去又总念着让我去找份正经工作。”他淡淡地说,“我可不能回去,回去你们就没主唱了。”
“我们永远都不会失去主唱。”许寻笙几乎非常自然地接口道,“快回去吧。”
岑野又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说:“昨天都有人跑到我家,找我签名了,把他们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这事儿他们不会再反对。原来拿了东北赛区冠军,一点用没有。”
最后一句话,听得许寻笙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什么滋味。可她静了静,语气却淡然:“谁找你签名啊?又是女孩吧?”
“对,特别漂亮的妹子。”说到这个,岑野倒是乐了,“貌赛刘亦菲,神似范冰冰。今年都快十四了,她爷爷牵着来的。还让我给签了个好好学习、中考加油的祝福。”
许寻笙忍俊不禁,岑野也在那头轻笑。这时周遭响起烟花升空的轻响,一时间也分不清是哪头传来的。两人都静了一会儿,岑野说:“别太挂念本主唱,老子一切都好。挂了。”
“等一下。”
岑野低低笑了:“怎么,还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