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岑野自顾自在沙发坐下,见面前放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李跃说:“晚上喝点红茶挺好,刚给你泡的。朋友给的正山小种,试试?”
若说以前的岑野是个大老粗,喝茶就是牛嚼牡丹,这一年来跟着许寻笙耳濡目染,倒也认识喝过不少种茶。他端起浅抿一口说:“这种茶香味独特,我也挺喜欢的。”
李跃笑笑,在他面前坐下。两人一时没说话,李跃似乎极有耐心,目光亲切地等着他开口。
岑野:“你为什么把票投给我?”
李跃端起茶喝了口,说:“理由我在现场不是说过了吗?”
岑野:“你真是这么想的?”
李跃:“自然。”
岑野低着头,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没说话。
他的父亲是工人,根本不懂音乐,在儿子的音乐路上,父亲给予的也只有拳头和怒斥。哥哥岑至虽然很疼他,对音乐也是全无兴趣,从来和他不能有任何交流。岑野大学学的也不是音乐,所以这一路走来,都是靠自己摸索、天赋硬撑、盲目学习,从来没有过任何专业人士或者师长,对他点拨和肯定。
呵……现在最赏识他的这个人,却希望他单飞踹掉兄弟跟他走。
再回想起与李跃的几次见面。一见点拨,二见宽容,三见却是在千万人面前,力挺他的音乐。他是真的懂他的音乐,所以才能在观众面前,将他的音乐内涵,他的渴求都一一狠辣剖析。而那些,正是岑野孤独地引以为傲的东西。有些甚至连赵潭等都不一定能真正理解。而现在,李跃却通过自己的口,让所有人都领略到了他的灵魂。以至于今天在获得通往决赛的那张珍贵投票、赢得比赛退场后。岑野的心仿佛还被一种灼烫的情绪包裹着,浑身血脉也在蠢蠢欲动,难以平静。人说知己难寻,除了许寻笙,岑野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这样的感觉。而且也许因为大家都是男人,对很多东西的理解更一致,那种投缘的感觉更强烈。
于是总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得来见李跃一面。可见了又怎样?难道就这么丢掉兄弟投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