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继祖有心说一会儿就回来了,不必跟着人手随扈。但老兵已经上车了,他也没拦着。
昨晚下了一场小雪,虽然这积攒了那么一两寸厚,但也足够让天地都彻底穿上白色的冬装了。
特别是收割后的原野,广袤无垠,白的沁心,偶尔冷风呼啸吹过,卷起蓬松的雪花四处飞舞,落到行人的头上肩上,若是没带毛皮围领,还会钻进脖子里,冷到人直哆嗦。
但也别说冷风全都不干好事,没有树林遮挡的地方,大路也会被它吹的干干净净,方便马车行驶!
邰继业轻轻甩着鞭子,催着拉车的老马快些走,因为走出这么远,他都没看见两个臭小子。
陈瑞阳也是站在车辕上,努力抻着脖子张望,忍不住嚷着,“永禄和永悦跑哪里去了,根本看不到啊!”
邰继祖扯着他赶紧坐下,又给他捂了一件半旧的羊皮袄,安慰道,“这俩家伙心眼多着呢,南北二屯的乡亲也都熟悉,说不定是碰到合适的车,跟着一起进城去了。”
他这般说,倒也不是信口开河,因为路上还真有车辙的痕迹。
陈瑞阳不再惦记,裹紧了羊皮袄,感受着冬日里的宝贵温暖。
马车一路踢踢踏踏走在路上,偶尔碰到刘家村的村人,还捎带了一段儿。
天寒地冻,谁也不愿意一出门,大伙儿可不如夏日时候常见面,免不得就要嘻嘻哈哈说笑几句。
特别是今年因为邰家带着大伙儿种苞米,各家都没有少进银钱,不敢说瞬间暴富,但盈余也是堪比往年五六年了。
入冬之后,这家娶媳妇,那家嫁闺女,真是喜事一桩接一桩。
马车上有一人,家里就是后日要娶媳妇儿,今日进城去置办好吃食,所以他热情邀请邰继祖和邰老爷子去喝喜酒。
农家人,婚丧嫁娶都是大事,但凡开口了,谁都愿意去凑个热闹。
邰继祖好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哄的那人连连说着,一会儿要买两坛子好酒,请邰老爷子好好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