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眉头一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纵然当着娄晓娥跟于莉的面,也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
别说,自打身边多了一个娄晓娥,李茂总感觉干点什么事都不自在。
到底不是自己人,有些东西要防着,用起来就是不顺手。
“哎,不是机械厂,不是机械厂。”
秦淮茹摆了摆手,面上神色变换:“是院里,院里说过一段时间,咱们街道的大食堂就先取消。
往后就还是各家吃各家的饭。”
“哦?我当是什么事?这点事,不至于让你这么着急跑一趟吧。”
李茂还是那副笑呵呵,人畜无害的样子。
口中跳出的质问声,完全没有在意秦淮茹面子的事情。
“哎,不着急,没着急,就是刚才何大清回来了。
我想着何雨水跟厂长你妹妹的关系这么好,这才慌忙过来跑一趟.要是打扰到了你们我跟你们道歉。”
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自认为已经摸到一些李茂脾性的秦淮茹,并没有用出她在院里百试不爽的啜泣。
“道歉倒是不必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秦京茹的事情么?我说过了,秦京茹的年龄太小,我们厂肯定不能收。
下次有话就直说。
就我跟你们老贾家的关系,就算带上秦家沟的面子,也不会跟你绕弯子。”
当着娄晓娥,于莉两人的面,李茂很是平静的说着。
至于之前的话头明明是秦怀安说的,这会却用在秦淮茹身上?
这都不算什么事儿。
“哎,哎,我知道了。那什么.打扰了.”
一见屋内气氛不好,秦淮茹的演技立马上线。
直到这是李茂不想让两人看出端倪,只能在脸上挤出一抹为难的苦涩。
别说,这演技,真不愧是从乡下上来的。
这一颦一动,果然有生活阅历。
别说是娄晓娥这个没见过人间疾苦的。
就算是李茂,这会竟然也感觉有些真实的过分。
秦淮茹离开,又安排了于莉去岗位上。
此时屋内只剩下李茂还有娄晓娥两个人。
审视的目光,在娄晓娥身上上下游走。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充斥着说不出的严肃。
“当秘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娄晓娥,你还得认真的学一学。
要是学不会,就回头问问家里人。”
李茂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可口中说出的话语,却让娄晓娥心底猛的一震。
自打来了机械厂,名义上是秘书,可实际上,李茂并没有把太多重要的工作交给她。
除了开门关门,端茶递水,顺带着去车间喊个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工作。
说是秘书,还不如说是一个使唤丫鬟比较贴切。
“哎,我回头问问家里。”
娄晓娥身子僵硬了一刹,转而低着头,沉闷的回应着。
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
花瓶秘书的工作,娄晓娥多少也知道一些。
虽说为了一份工作不至于付出这么多。
可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么一系列的打击之后,娄晓娥心底潜藏的那股特殊,自己却慢慢浮了上来。
“我该怎么办呐”
李茂办公室外,临时添了一套桌椅旁边,娄晓娥靠在墙壁上,双目有些失神。
还没等娄晓娥想明白这件事,就被新来的人给打断了思绪。
“老蔡?”
<div class="contentadv"> “哎,娄小姐您吉祥。我得进去见一见厂长,您看您是不是通传一声?”
恍然在机械厂见到娄晓娥。
老蔡心中惊了一下,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口中依旧是往常那般,对着人低伏做小的唱喏。
“哎,可别喊什么娄小姐,我可是机械厂的工人。”
嘴上这么说着,已经习惯流程了娄晓娥,一如之前敲门汇报。
“老蔡?你这是知道何大清回来的消息了?”
办公室内,李茂眉头一皱,看着面前貌似憨厚,跟何大清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
“哎,不敢骗您。何大清回来的时候,往我那跑了一趟。
说是事从权急,没来得及写信,就干脆上门说话。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何大清竟然这么狠,一句招呼都没有打,就从保定跑了回来。
不满您说,早上在东家店里见到他的时候,我这脊梁骨上吓的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得亏我们店掌柜的知道我有这么一个亲戚。
不然得话,非得喊上一声见诡了。”
蔡全无欠了欠身子,嘴上说这场面话,脸上却跟挂了浆,上了冻,刷了浆糊一样。
甭管嘴里怎么说,这脸上的表情,嘿!就是一个面不改色。
得亏不是在夜里。
要是夜里来上这么一出,那才真得让人喊一声见诡。
“行吧,你们的动作都够快。
说说吧,今儿到我这来,是想说些什么?”
李茂不动声色,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盒大生产。
不是李茂没有好烟,而是蔡全无这个人不一样,你要是给他好的,他还真不敢抽。
该说不说,聋老太太家里以前还是有本事的。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蔡全无也只想苟且的活着,连个刺都不敢炸。
“哎,您明镜。
不瞒您说,就算没有这一出事儿,今儿我也该来跑这一趟。
不为别的,就是牛爷那边又来了信,说是想跟您这边,淘换上几套农用机械。
不管是拖拉机,还是地形车,实在不行三轮车,自行车也都行。
甭管是什么,只要是能在庄子里用的,一股脑的送过去就行。
这段时间,牛爷在那边又折腾到了不少好东西。
跟那边庄子里的牛都吹了出去,就等东西到位,好把东西调剂一下。”
左右李茂没有说回避的事儿。
蔡全无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避讳。
至于已经出门的娄晓娥,更没有被蔡全无放在心上。
“豁,这话说的攒劲的,老牛的摊子铺这么大,就不怕有一天把牛皮给吹破了,把自己给震死?”
李茂侃侃而谈,好似玩笑一般的打趣着。
话语中的意思,屋内的两人心中都十分清楚。
做交易归做交易,可那不代表,李茂就能容忍老牛在外面坏了他和机械厂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