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医生不在。”小护士微笑着在医生办公室前拦住他,关切地说:“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许暮洲从小护士的肩膀上往屋里张望了一下,发现屋中除了一个陌生的医生正在看病例外,确实没有别人了。
许暮洲收回目光,礼貌地询问道:“请问,严医生去哪了?”
“严医生今天上午有问诊安排。”小护士笑着说:“大概需要到中午才能回来了。”
疗养院C座三楼,是专门的心理咨询室。这些房间以每间十五平米的规格进行修建,让患者不至于因为房间太大而感到不安,也不会因为房间面积太小而感觉到憋闷。
咨询室装修得更像普通的会客厅,办公桌被替换成透明的茶几,真皮沙发上铺着柔软的布艺坐垫,几只圆滚滚的猫咪抱枕凌乱地散落在沙发垫上,看起来非常随意。
进门左手边的柜台上放着一只小巧的鱼缸,里头水是新换的,清澈透明,连水草的细须都分毫毕现。两条半指长的小红鲤尾巴一甩,优哉游哉地游进了水草编成的小拱门,浮在那里不动了。
沙发旁边放着一盆小巧的人造生态景观,一根细细的抽水管掩藏在做旧的褐色树枝中,水滴从出水口滴落下来,一滴一滴地砸在盆中的荷叶上。
年轻的小姑娘斜躺在沙发上,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一本书。她怀中抱着一只黑色的小猫抱枕用来垫着书脊,一手松松地扶着书页,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猫耳朵。
纪筠的长发被她挽在耳后,柔顺地铺在肩膀上,略紧的黑发圈在她纤细的右手腕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勒痕。
她看得很认真,翻页的速度也很慢,阳光从半落地窗中铺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手中的那本书散发着淡淡的花草香,是那朵玉兰花书签留下的。
十点整,严岑准时敲了敲门,又等待了两秒钟才推门走进咨询室。
他已经换下了白大褂,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上还别了一根金色的领针。
纪筠从书本间抬起头,她摸过茶几上干枯的玉兰花,将其夹在了书页中间。
沙发是组合式的,长条沙发的左右两侧都各放着一只单人沙发,严岑将臂弯里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转过头来笑着冲纪筠打招呼。
“早上好,纪小姐。”严岑说。
纪筠将书本合上,严岑的眼神往封皮上一扫,发现那是一本旧版的《百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