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拎着的是个小宫女,瘦瘦小小的,也穿着一身孝服。里面的宫女衣服是布制的,肩膀的缝线在挣扎中被扯开一条口子,露出里面发黑发黄的棉絮来。
这地方很宽敞,又是到小厨房的必经之路,难免会叫人看见,许暮洲四下环顾一周,冲着严岑比了个手势。
严岑略一点头,弯下腰一把捂住那小宫女的嘴,像拎只小鸡仔一样,钳着她往后面的下人房走。
许暮洲紧走几步走到他身前,在那两排下人房中挑了个最偏僻的角落,确认屋中无人后,替严岑开了门。
严岑的字典里完全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儿,把人往屋内一甩,紧接着大步迈了进去。
许暮洲顺势进屋反身关门,这一套动作流程行云流水,非常默契。
小宫女看年龄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未成年,大概也不认识平剑营的人,双手交叉捂着肩膀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盯着他俩,活像盯着两个恶鬼。
许暮洲:“……”
在这一瞬间,许暮洲觉得,他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两个欺男霸女的恶霸。
“别杀我,求求你们了。”小宫女跌撞间撞上冰凉的砖墙,退无可退,她绝望地看着严岑,眼睛里顿时蓄了满满一汪眼泪。
哦,许暮洲在心里把欺男霸女四个字划掉,换成了杀人放火。
严岑嗤笑一声:“这么怕死?”
“侍卫大哥,您告诉娘娘我真的是按她说的做的啊!”小宫女像是被人逼到了绝路,哆嗦着吼道:“我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加减药量——娘娘不能做完了事就要杀人灭口啊!”
许暮洲不着痕迹地跟严岑交换了个眼神——好像天上还真的会掉线索。
严岑不动声色地垂下眼,拇指摸索了下他腰间的刀柄。
许暮洲不由得打量起这小丫头来,这小宫女看着年龄就小,长相也很普通,是掉在人群中很难一眼挑出来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