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岑扫了一眼,却忽然见那沓宣纸的一角粘上了些轻微的磨痕,这磨痕像是由下至上沾到的,上面的几页宣纸反到没有被污染的痕迹。
严岑皱了皱眉,伸手掀开了那一沓宣纸,最后在倒数第三张发现了一张裱起的画。
画上是一位红衣女子的背影,她站在一棵桃花树下,脚边有零落的桃花瓣。
除了画外,宣纸右上角还题了字。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第150章 长生天(二十)
除了这行字之外,旁边还用细笔又添了一句“乖离岁十二,会面卒卒期”。两行字墨迹稍有区别,看与纸张边缘的距离,旁边这行应该是后填上去的。
这两行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按宋雪晴的文学造诣,应该不会犯这种“移花接木”的错误。
画中人身着红衣,足下踩着一双兽皮制的软靴,靴筒包裹着形状姣好的小腿,腰间一把小巧的银质匕首在外袍下若隐若现。
加上那句“人间重晩晴”,这画上的人九成九就是孟晚晴了。
这幅画看样子已经画完了,却不知为何没有裱起来。严岑将其从宣纸堆里彻底抽出来,看了一眼下面的落款,才明白是为什么。
——这幅画原本是宋雪瑶要画给孟晚晴的生日礼物,准备在四月初七那天送给她。
但是现在人已经没了,生日礼物当然也送不出手了。
严岑在宋雪瑶的书房中获得了不少线索,这足以让他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了大半。
如果像是许暮洲猜测的那样,那么柳盈盈确实跟这两桩白事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给宋雪瑶下毒是出于她的授意,孟晚晴的母族的覆灭也变相让她在宫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可以说如果将这些事情看做一体,那么柳盈盈无疑是最大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