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永无乡 顾言丶 1043 字 2022-09-16

男人的尾音落在青年温润儒雅的笑意里,他骤然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青年,随即用一种惊人的速度后撤一步,反手就要关门。

但青年已经先一步按住了他的门框,青年修长的手指搭在棕红色的木门边上,掌骨骤然紧绷,将这扇房门定在了原地。

外面的雨势越下越大,D区3栋楼下积了一层薄薄的水,正顺着砖红色的地砖缝隙流入排水渠。

2401的门开了又关,客厅中随处摆放的油画被撞翻了好几副,青年擦拭干净的皮鞋踏在上头,毫不留情地踩碎了一副画框的木骨。

沙发旁的落地灯轰得一声倒在地上,玻璃灯罩碎裂开来,在静谧的夜色中发出刺耳的巨响。

客厅陷入了一片黑暗,血渍从门口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从客厅各处散落的油画上一一滴落,又被踩出一道血色的路。

青年并不着急,他闲庭信步,仿若猫抓老鼠一样地挂着笑意,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卧室中。

昏黄的床头灯将青年的影子拉得无限长,走到墙角的男人目眦欲裂地瞪着他,手中举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裁纸刀。

黑色的影子在白皙的墙面上融成一个晃动着的黑色色块,床头灯被剧烈的撞击波及,狠狠地晃了晃,将影子重新拉伸成一个长线。

两分钟后,随着一身沉重的倒地声,墙面上的影子重新回归了安静。

鲜红的血顺着地板蔓延开来,流淌到青年的脚边。青年直起身,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

——还不够完美,青年想。

男人是个艺术家,他一向喜欢激烈的、愤怒的、张扬的作品,那他应该满足男人。

于是青年又弯下腰去,细细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打理着半成品。

可惜青年本人对这种抽象艺术一窍不通,打理来打理去,总是差那么一点。

于是青年不打算再难为自己了,他直起身来,用手绢擦了擦手指上残留的血渍和碎肉,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只怀表。

——凌晨四点四十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