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据市局两公里之外,正在回市局路上的许暮洲则被堵在了一个丁字路口。
大概是天冷路滑的缘故,路口的一辆左拐的小货车和对面开来的SUV撞了个正着,SUV的速度很快,这一下撞得不轻,堵得路口水泄不通。
许暮洲的指尖敲着方向盘,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还想呢?”沈双坐在他副驾驶,笑着用胳膊拐了拐他:“四十八小时破获恶性案件,嫌功劳烫手?”
“不是。”许暮洲说:“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你想一路了。”沈双啧了一声,不耐烦地伸手呼噜了一把他后背,说道:“行了行了,全天下哪那么多冤假错案。那是严岑自己的车,除非他是傻子,才把自己的车借给凶手还不说。”
许暮洲没理他,他思考的时候一向不怎么爱搭理人。
不远处的路口,穿着荧光马甲的交警正在艰难地疏导着路口的交通。其中有一辆小轿车,车主大概是刚拿票不久,怎么也没法从狭窄的丁字路口里绕过事故车开过去,交警指挥了一会儿就没了耐心,敲着车窗将车主叫下来,准备上车替他开。
许暮洲的目光原本只是随意地落在那处发呆,此时却忽然一愣,终于想明白。
“……不对。”许暮洲忽然坐直身体,说:“那两组指纹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沈双被他这一惊一乍弄得很是心累,说:“确实是他的,指纹对照组还是今天上午亲自采集的,不会有错的。”
“那两组指纹都是握姿,先不说在方向盘上也没提取到他的指纹这件事。”许暮洲严肃地转过头,他伸手握住换挡的操纵杆,说:“——换了是你,你会这么开车吗?”
那是个非常扭曲的姿势,许暮洲必须把整个小臂放平才能达到那个握姿角度。
沈双的脸色也微微变了——正常人握变速杆都是五指向下握住杆头,确实不会有人去握杆身的。
“还有……”许暮洲说:“许康的尸检报告中,毁坏尸体的伤口是被利器扯开的。在雨伞上提取到的指纹集中在伞柄那里……沈二狗,你要是用斧头砍人,会捏着铁斧头吗?”
那当然不会,许暮洲说得对,许康的伤口连肋骨都崩断了好几根,如果严岑真的是握在手柄那里行凶,那他不可能使得上力。
想要最大限度地用力,那么受力的握点应该在雨伞中段,而不是手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