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悦那头却没接成这个电话,电话在她裤兜里疯狂震动了一会儿,张悦借着向后靠着椅背的动作低头扫了一眼来电记录,想了想,还是咬牙按了挂断。
审讯过程中最忌讳无故打断节奏,何况是齐远这样的人——他现在说是要“自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改变主意,不能冒这个险。
“你刚才说,你对许康案件知情?”张悦又问:“知情到什么地步。”
“任何地步。”齐远说:“包括凶手是谁,以及凶手为什么杀他——”
“凶手是谁?”张悦步步紧逼:“你说知道,是否证明凶手另有其人——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奇,125特大连环杀人案到底有几个凶手吗?”齐远没有回答张悦的问题,而是接着说道:“黑桃A只有一个,但每个死去的人,都是凶手。”
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带微笑,随意的靠在椅背上,冰凉的手铐圈在他的手腕上,可他却一点都不在意,他动作别扭地拉开衣襟,从内兜里掏出一张薄薄的扑克牌,自己先端详了一会儿花色,才满意地将牌翻了过去,展示给张悦看。
——那是一张黑桃K。
“而我,才是唯一的法官。”齐远说。
另一头,天台上的严岑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将它远远地扔到了几米之外。
脆弱的智能机狠狠地砸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后壳摔开,电池也摔到了几米之外,看起来非常凄惨。
没了通话旁听的严岑伸手将湿透的额发一并捋了上去,开始露出锋利的攻击性。
“你可以开枪。”严岑笑着说:“但是如果你开了枪,游戏还没有结束怎么办,嗯?”
林毅握着枪柄的手紧了紧,他的理智上知道严岑是在蛊惑他,但焦躁的情绪却控制不住地往严岑说得可能性上偏移过去。
——如果秦怀确实是没死呢,如果我没有杀错人呢。
严岑脚步未停,他摊开双手,一步步地像林毅走过去。
“退一万步讲,你真的杀了姐姐——那你收到提示了吗?”严岑说:“你怎么知道,游戏不是已经结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