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托娅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哭了。”
许暮洲反应慢半拍地皱了皱眉,从水晶球上收回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眼睛。
他没有摸到水渍,但是却觉得眼皮一阵热辣辣的刺痛。
许暮洲被这股痛意唤醒,他眼珠左右晃了晃,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没有。”许暮洲哑着嗓子说:“眼睛是发炎了。”
许暮洲一时忘了要装成一个唯唯诺诺的胆小海员,但好在托娅似乎没发现他气质上的变化。
“那就好。”托娅语气轻松地说:“你看到自己的未来了吗。”
这两个字刺痛了许暮洲,痛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在这场幻境的前半截里,许暮洲还曾经怀疑过幻境的真假,因为那根实际情况差得太远了,许暮洲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会让他放弃严岑。
但紧接着,这场幻境的后半截却又狠狠地给了他当头一棒——因为那就是他,从脸到身体,从生活习惯到说话方式,一切一切都确实是他本人无疑。
“我——”许暮洲不想回忆那些场面,于是把问题抛了回去,语气不善地问:“你没看到吗?”
“没有。”托娅摇摇头,认真地说:“你的未来只有白茫茫的一层浓雾。”
第209章 沉梦(十一)
许暮洲其实并没太在意托娅到底说了什么。
他心里像是被人为地塞进了一团乱麻,许暮洲越想在那些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个头绪,那玩意就缠得越紧。生长着硬刺的荆麻仿佛是一个坚固的囚笼,将他整颗心笼罩在其中,尖锐的硬刺戳伤了他最柔软的部分,疼得他浑身颤抖。
许暮洲的太阳穴突突得疼,心口也又涨又痛,他下意识地伸手在心口前握了一把,只握到一团粗糙的布料。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没什么用,因为他不可能凭自己的能力结束这种痛苦——他得见见严岑,确认对方还在,确认那些“未来”还没有发生,才能从这种痛苦中脱身个一时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