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现在。”
到新大楼的时候,霍佑伸说:“一会去了那,不用讲什么话。”
我一直觉得霍佑伸这个人神秘,哪怕在他告诉了那么多关于他的事后,这种神秘感也似乎没有在我心里消失。
阿临不在我身边,在如此寂寞荒凉的夜里,与其一个人回家胡思乱想,确实也不如找点事做。
我沉默地跟着霍佑伸去了一处高层建筑的中段楼层。
他按动门铃后,很快就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把门打开。
精瘦的身板,微驼的背,已以及脸上一道又一道明显的褶皱和下垂的眼袋,都在阐述着年轮的印记。
看见霍佑伸,老人脸上的皱纹呈现上扬的曲线,她一双骨瘦嶙峋的手一把握住了霍佑伸的胳膊,激动地在空气中急速话感动:“小伙子,是你啊。”
我心头震了一下,潜台词无非是:不是外婆吗?怎么外婆喊外孙喊小伙子了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随霍佑伸一起换拖鞋进了屋。
老年人是相当热情的,她一会把水果盘推到我们面前,一会又把电视遥控器塞给我让我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忙忙碌碌了好一会。
霍佑伸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同以往的笑容,他坐在老人身边,好言好语地让她别忙了,还说这么晚过来打扰了她。
她忙推手,起身从里屋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指了指说:“年纪到底是大了,有时候安眠药吃了都不顶用,平时不到凌晨一点根本也睡不着,早上呢,天不亮就又醒了,起得比公鸡还早。你能来看看我老太婆,我心里高兴得很,说什么打扰。”
一番话从头到尾,她都带着发自内心地笑面对霍佑伸。
可尽管如此,我依旧觉得这外婆和外孙的关系似乎有点奇怪。
后来,老人才顾上我,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后,满意地笑笑:“霍先生,这是你女朋友吧?”
我想否认的,可霍佑伸笑了笑,一副默认的样子,我心想也没必要和个老人解释那么多,她高兴就好,我也干脆就闭了嘴。
她仿佛认定了我和霍佑伸的关系后,挪了挪位坐到我身边,用她那只温热的手把我两只手都裹住了,她告诉我,霍先生是好人,要不是他,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生活。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老奶奶,什么意思呀?”
她脸上堆砌着笑,然后又长叹出一口气:“我女儿女婿结婚后没多久就生了个男孩,我们两家人当时特别乐呵,这头一胎就是大胖小子,多少人羡慕啊。好景不长啊,我外孙四岁的时候,那女儿出去买水果和别人唠嗑,一个不留神孩子就被人抢了。那时候人想得少,我女儿早早就做了接扎手术。孩子没了,等于婚姻也快保不住了。我这个当娘的自然要去和她婆家人讨说法。说到最后婆家的人情绪太激动了,但最后还是考虑到了他们几年的夫妻感情,商量着找不着了就去外面抱一个。不过我这个上门讨说法的人最后却被自己女儿给埋怨上了,那件事之后我女儿怕在婆家不好过,再没来看过我。每个月我这老太婆就拿着低保的收入过日子,这不,是霍先生去谈了个项目,我们这一片当官的就开始来和我们协商搬迁。分了钱分了房,我这老太婆才翻了身啊。关键,他真是个好人,时不时就来看我这老太婆。我老伴去的早,一个人过啊,真是挺寂寞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