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揉了揉眼睛,拭掉眼角残泪,笑道:“不委屈,不过一点小事罢了。”
绿腰沉沉叹气,自储物袋里取出个包裹,走上前去塞进白桑手里,“有四盒治跌打的香膏、六瓶丸药,足够你二人用了。内服外敷,切不可漫不经心放着不管。外加一大盒子点心——小姐说我白日里表现好,赏我的。”
白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牵扯得脸皮疼,嘶嘶抽着气,一手抱着包裹,一手揉脸叹道:“绿腰姐姐费心了。”
绿腰闭着眼摇头:“你这傻子,自己就傻,如今又添个小傻子做累赘,只可惜白大哥……”她语调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只转过头去拭泪。白桑默默站着,手足无措。
好在绿腰恢复得快,转回来又道:“那小孩还在生气?”
白桑叹道:“到底还小,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低头……过些日子,转过弯来就明白了……”
绿腰道:“他虽然傻,到底也是沈四老爷的骨血,沈家的傲气竟也存了几分,只可惜投错了胎……改日我再同他道歉罢。白白累你们挨了打,却还是护不住这满庭芳华,亏也亏死了。”
白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待香大师来了,好好求求他,再给一次机会就是了。”
绿腰还想叹息,又忍住了,只笑着道:“我走了,怕小姐寻人。明日小姐就回府了,你若是有事寻我,还用老法子。”
白桑道:“好,绿腰姐姐慢走。”
那少女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走了。白桑这才捧着包裹,提着木盆回了前院,却见沈月檀已经起了身,弯着腰将满地香草残骸收拢起来,放进一个巨大的竹筐里。
白桑将手中东西放回屋中,走上前同他一道干活,一面道:“绿腰来过了。”
沈月檀点头道:“我都听见了。”
白桑道:“绿腰同我一样。她家世世代代侍奉沈四一房,是以十岁时就被送入府中做家仆。今日之事原是为了你好……不要往心里去。”
沈月檀不回话,他仍在努力理解绿腰如此行为的理由,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七岁时,曾经一时贪玩,打碎了娘亲的白玉镯,那玉镯虽然不是法宝,却是爹当年送给娘的定情信物,娘爱若至宝。是以连他也吓到了,只道这次逃不过去,要狠狠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