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冷淡, 对什么事物都兴致缺缺, 即便是之前徐文迪来挑衅陷害他时,他也未曾感觉到愤怒过,只把徐文迪当成跳梁小丑。
可现在,他怒了。
邢北都知道自己这是在迁怒,那些拿命换钱的车手会如何都和他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可他心中就是意难平。
……不过偶尔意气用事也不坏。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五讲四美的良民。
正如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太过无欲无求难免不似正常人类,偶尔遵从内心的恼恨张狂行事,也许才更像是活着。
有开在邢北都侧面的车手摇下了车窗。
和其他开着普通超跑的车手们不同,这人所乘的车型是标准的赛车车型,车体扁平且呈流线形,是最为适合加速的结构。车手身高体壮,剃着个锃亮的光头,身上还刺着几条纹身,看起来就像是混黑的莽汉。
他是这个车场里的常驻车手,跟着庄家混日子。光头开的车是赛车场里最好的车,而且本人也是退役的职业车手。平常车场跑车的时候,基本都是他力压众人,拔得头筹,获得胜利后让庄家通吃赌资,算是车场的老千暗桩。
这会儿突然来了个在光头眼中有些“弱不禁风”的斯文青年加入到竞速里,他自然也和其他赌客们一样,将邢北都误认为了一名不知好歹,想要体验一把竞速狂飙的富家少爷。
嗤笑一声,光头挑衅道:“哟,这是哪家的小少爷啊?是不是开车走错路了?要玩碰碰车,得去游乐场哦。”
邢北都抬了抬眼皮,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光头的跑车:“车场的托?”
光头面色一沉,狞笑起来:“这位小少爷在说什么胡话?我可不认识车场的庄家,怎么可能是托呢。”
邢北都却颔首:“别掩饰了,我看得出来。”他以前就是车场老板手下的暗桩,怎么会不懂赛车场的那点歪门邪道?
“你听不懂人话?”
“人话当然听得懂,我只是听不懂狗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