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红挪开视线,闭了闭眼。

再一睁眼,她正好看到了墙上的一幅画。

这实际上是一幅水彩笔画,笔法稚嫩内容略抽象,很可能出自一个孩子的手笔。它被四条透明胶布贴在墙上,除了被胶布覆盖的地方,其他部分都已经开始泛黄,显然已经贴了不短时间了。

画上画着几个小人,不知怎么的,就令夏红想起了安安给自己和队友们画的那幅画。

夏红当时让郑北山和安安站在画前,给他们拍了照,不过如今……

喀拉!

轻微的动静从房间另一头响起,夏红回头看去,只见一张病床上半垂下地面的床单动了动,慢慢往前凸出,最后竟然爬出来一个小孩!

这是一个小女孩,血迹浸湿了她的病号服,手脚上、小脸上也全是沾染已久的血痕。她披头散发,从床单下面慢慢地爬了出来,双手毫不在意地撑在血泊里。

夏红条件反射似地举起枪对准她:“说句话!”

这是判断一个人现在是否感染发作的最简单办法,然而那小女孩好像没听见,摇摇晃晃地、缓缓地站了起来。除了沾染血迹的地方,她可说是小脸煞白,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夏红,好像有某种渴望,好像又不是。

夏红有一瞬间的怔神,这孩子的状态,看起来和安安……

砰!

枪声忽然响起,刚刚站起来的小女孩随之倒了下去。

然而这不是夏红开的枪,她看向病房门口,黄立峰正站在那里,刚刚放下枪。

“如果你PTSD犯了,或者别的什么犯了,趁早退下前线治疗。”黄立峰冷眼看着夏红,“省得下次再感染者面前愣神,拖累其他人。”

说罢,黄立峰就转身走了。他的队伍只是抄近路时路过,还要上楼清缴。

夏红看着黄立峰带队走了,又看了看病房里倒下的两人,抹了一把脸让自己醒醒神,然后也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