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你会以为你做的事至少是你‘想要’做的,不是吗?一旦你的身体被直接控制,你就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去做不愿做的事,难道你不会更痛苦?不对,前者的根源已经改变,根本没有痛苦,后者才是真正的‘受难者’。”
“呜哇,被你这么一说……”袁承冰抹了一把脸,“你是说,那五个劫匪在自杀的时候,实际上并不想死,但只能徒劳地感受着毒囊在嘴里破碎?”
宋霖眯了眯眼道:“加上我的‘不准自杀’暗示……或许会更痛苦。”
生命最后的几十秒,也是身心都最痛苦的几十秒。
宋霖想了一下,又举了个例子:“比如,万一有一个很像是感染者的人,并不想吃掉自己的亲人,然而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这么做了……”
袁承冰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也要犯那个什么PTSD了!”
一个修行人会得PTSD,实在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宋霖的话让袁承冰不由自主地想起死在他剑下的那些感染者、感染体,要是现在和他说那些人实际上还……不能想了!
“果然你就是个会害我们道心不稳的家伙!”袁承冰扯着宋霖的脸发泄道,“这你都说,你自己就不会想吗,啊?你自己犯了怎么办!”
宋霖知道他在试图调节心情,也不甚在意揪着自己脸的手,口齿不清道:“经历得多了,自然能学会不要总是后悔……”
袁承冰逼近道:“我现在不是和你说后悔不后……”
“你们闹够了吗?”
贺琅隔开袁承冰的手,拎开宋霖,总算把两个凑在一块说了蛮久悄悄话的人解开了:“你就知道糊我,怎么不把他推开?”
袁承冰没听懂,宋霖倒是听懂了,但只是默不作声地扫了一眼贺琅。
男人又道:“没事干的话就跟我走,带你们去指挥中心。”
袁承冰还没去过指挥中心呢,茫然道:“干什么去?”
“给你们录入‘特别顾问’的职位。”贺琅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后面坐着的两个沈家人,“现在决定让你们长期以普通人的身份挂在编制外,这要调用起来比较方便,而且作战队员伤害你们会罪加一等。”
宋霖是没什么意见的,袁承冰茫然道:“我是从训练营进你的小队的啊,我有编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