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霖本来说用万魂幡招魂(顺便吸收死灵之力)的那个晚上,和贺琅解释自己在开小会的时候为什么要笑。结果招完魂,贺琅急匆匆去找自家人汇报,回来的时候宋霖已经睡着,又错过了一次。

平安夜当天,贺琅心说事情不能拖过跨年,又找宋霖说起这件事,想要让他给个解答。

宋霖当时在异能者训练场看人训练,闻言抬头瞧了瞧日头,问道:“你一定要现在说吗?”

“为什么不行?”贺琅回道,“不知道答案我就一直觉得心里有事,你长话短说吧。”

“长话短说?好吧。”宋霖道,“其实就是觉得古今中外,当权者其实都是一模一样的。”

贺琅不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但他不知道笑点何在:“那你具体在笑什么?”

“你们当时不是在说临城基地很可能被封闭,然后被强行火力打击,即便里面毫发无损的人还没全部被救出来吗?我只是听了以后,想起一个很类似的故事,所以觉得有点意思。”宋霖看着李厉、陶茜茜和其他异能队员一起练习,说道,“不是事情本身有意思,而是某种程度上和那天开会时的内容高度统一,这件事有点意思。”

这附近只有一个椅子,宋霖坐着,但贺琅站直了又感觉声源有点远,于是在青年身边蹲下道:“大概讲讲这个故事?”

“简单来说,在战争时期,一个城市里发现了敌人的渗透。说是渗透率很高,但按照当时的情况,估计也就百分之二十多吧,不会超过三十。”宋霖缓缓道,“但是那个城市所在的领地,领主下令将整个城市封锁,然后在水井里投毒,将所有人赶尽杀绝。”

青年说得非常淡定,但正是这种淡定,让贺琅感到心里升起一股寒气。男人皱眉道:“那些渗透的人已经揭竿而起了吗?”

“不知道。”宋霖道,“不过那应该还在思想宣传阶段,而且大多数是平民,有什么好揭竿而起的。别忘了,那可是魔法师和战士能够轻易以一敌百的世界。”

“……那还是有所不同的。”贺琅沉声道,“我不是在找借口,只是现在封城的理由是,感染可能外传,会致更多人于死地,因此要隔绝感染源。而你说的,类似于思想的禁锢。禁锢不住,就把思想的土壤一起铲除,也不管其他的土壤是否并未受到传染。”

“你看,你不是也在土壤这里用了‘传染’这个词吗?”宋霖无声地笑了笑,“思想的传播,有时候并不比病毒的传播力量弱啊。”

“那这就算作宗教争端了。虽然一些极端的会出现杀戮,但你说的这种屠城,还是比较少见。”贺琅缓缓道,“比较有名的……就是上次世界大战。”

“现在难道还不算‘世界大战’吗?这个世界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宋霖说道,“你知道吗,造成屠城原因的那种信念、信仰,后来成为了整个大陆最主流的思想。你不是在我的记忆里经历过‘拂照恩典’吗?就是为了纪念对这种力量的崇拜。”

贺琅隐隐想起在青年记忆之中,在那个白色世界里听到的一些词汇:“……纯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