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春分当日,恰在第一声春雷响起,与袁承冰所料分毫不差。混着天威的雷霆劈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破晓时分才收了神通、云销雨霁。青河基地里的人只当这是极端异常天气的其中一项,并未多想。但实际上,当时两个年轻的修真者已经脱胎换骨,筑基成功。
虽然他们还未完全稳定,但袁承冰看了还是无限感叹:“这要是被其他同道知道了……激进一些的恐怕都想抓他们去解剖研究一下,看看他们到底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走到这步……”
宋霖闻言,瞥了他一眼:“修真者当中也有这种人?”
“当然。而且,与其说‘有’,不如说特别多。”袁承冰看着空地上进入入定状态开始稳定的两人,缓缓道,“都是逆天而行的人了,还会太在意凡间的法律和思想道德吗?何况‘强者为尊’这句话,在修真界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但你们不是在意功德吗?”宋霖回道,“他们俩受到上天偏爱,无故伤、杀他们,难道不会被惩罚?”
“走正道的才会在意这个,你看魔修,他在意这个吗?”袁承冰嗤笑一声,“而且上天偏爱之人,于走火入魔之徒来说,不啻于大补之药。到了那个境地里,人就不是人了。”
“是什么?”
“是药,是肉,是一切可能之物。”袁承冰眯了眯眼,“总之,和其他物事没区别。”
宋霖轻笑一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你拿天道和魔修比较,也是胆挺肥。”袁承冰瞥他一眼,“不过死而复生之事你都能化险为夷,上天也待你不薄,应该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收拾你。”
宋霖一耸肩:“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了。”
袁承冰看了看天色,东方的天空已经挺亮了,太阳估计没多久就要爬上山坳;他又看了看两个正在田野荒地中盘腿而坐的年轻人,这才扭头重新看向宋霖:“估计他们还得有一阵。你和其他人先回去?他俩的问题不大,有我在这儿护法就行。”
“不急。”宋霖看了一眼腕表——6:33——指了指后面不远处的山地道,“我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哦对,他们是不是也有人在感悟?”袁承冰摆摆手,“那你快去。”
宋霖一点头,踩着风就往回走了。
他很快就窜上了山顶,在山崖边的一块裸岩上找到了贺琅。贺琅也正盘腿坐着,面朝东方。宋霖轻轻蹦上岩石,贺琅才睁开眼,视线定在青年身上。
“你倒是挑了个好地方。”宋霖四下望了望,发现这块大岩石连着山体的部分都没什么平缓之处,普通人想要来到这上面还挺费劲,“你刚刚和我说要感悟一下,就一直没声儿了,现在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