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棕色的瞳孔里倒影着男人的影子。

“……我要跪吗?”贺琅像是在问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没等宋霖回答,他又自己道,“还是跪吧。”

说着话,男人扯了一下衣领,单膝跪了下来。

因为跪得太干脆,膝盖磕在景观台的石面上,还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

宋霖:“……”

“你不痛吗?”青年感觉有点好笑,但现在似乎不是笑的时候,于是他挑眉道,“你现在痛觉应该是正常的吧。”

“……有点,不过那不重要。”贺琅像变魔术似的——实际上是从乾坤袋里——变出一大把玫瑰来,正是那九百九十九朵。

火一样燃烧着,一下就把青年的视野占满了,甚至把贺琅的脸都挡住了。

宋霖:“……”有点蠢,但是行吧,忍着。

男人抱着那一大把玫瑰,也意识到挡脸了,咳了一声然后把玫瑰暂时放在地上。因为他跪得距离宋霖太近,那一大把玫瑰还不能放在两人之间,只能先摆在旁边。贺琅手上一下就空了,宋霖看着无语,拿出来就放到一边,也不知把那把玫瑰拿出来到底干嘛用的。

“这花先放着,先听我说。”贺琅索性不管那把花了,单膝跪在轮椅前,握住青年的左手。左手上的扎针痕迹已经基本消失,只剩下一些明显的红点,贺琅的拇指抚了两下,然后就把人的手好好握住了。

“这些话,本来我很早就想和你说了,但是一直没整理好,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准确表达我的心情。”贺琅看着青年的眼睛,缓缓道,“你记得去年除夕那天,你喝醉了,曾经逼着我说一些话吗?”

宋霖挑眉:“既然你说我醉了,那就别指望我记得。”

“好吧。”贺琅笑了笑,“不记得也没事,反正被袁承冰打断了,我什么都没说。从那以后,我就在想,我得好好准备,把我想说的都列出来。不然什么时候又碰上你逼问我,一时情急说错话就惨了。”

宋霖道:“看来你整理的时间还挺长。”

“那倒没有。”贺琅回道,“后来不是忙吗?一直没空找到一个时机好好说这些话,所以只能拖到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