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盛钊预想的修罗场场面没有发生,非但如此,这偌大的博物馆像是一瞬间被人撞上了什么屏蔽器,别说警报了,静得连风声都听不见。
刑应烛从门内侧过身来瞥了他一眼,说道:“还不跟上?”
盛钊脚比脑子快,几乎是在刑应烛出声的那一瞬间就紧走几步,跟在了他身边。
大晚上地跑到空无一人的大展厅找“尸骨”显然是一件超出正常人认知范畴的事情,但好在旁边放了个行走的“镇宅之宝”,所以盛钊还算接受程度良好。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边照明,一边忐忑地问刑应烛:“老板,你能不能把监控黑一下,不然咱俩今晚不被抓,明天还是一样要被抓。”
“没这项业务。”刑应烛说。
盛钊绝望地停下脚步,几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沙雕而悲惨的未来。
“但是监控拍不到你我。”刑应烛又说:“有障眼法挡着。”
“麻烦你下次说话别大喘气。”盛钊由衷地说:“人吓人,吓死人。”
“我又不是人。”刑应烛说得理直气壮。
盛钊:“……”
没毛病,说得对。
刑老板云淡风轻地撂下了一句“真理”,便不再管盛钊,自顾自地路过无脊椎动物展区,向更深处走去。
“老板。”盛钊又一次追上他的脚步,锲而不舍地维持着他“十万个为什么”的人设,问道:“你这次怎么不怕动用玄学能力了,不怕被雷劈了?”
“监控后面有人看吗?”刑应烛问。
盛钊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说道:“这个点儿了,应该没有吧。”
“那不就完了?”刑应烛说:“我又没有被人看见,凭什么劈我。”
盛钊:“……”
说得真是有道理。
“可是上次熊哥还跟我说,妖生活在人间不能扰乱人的生活轨迹。”盛钊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变身都不行。”
“那是他们不行。”刑应烛冷酷无情地说:“但是我行。”
盛钊懂了,合着他面前这位就是个不法分子,间歇性守规矩,听不听话全看心情。
古生物博物馆里展厅不小,盛钊琢磨着,刑应烛的骨头架子就算小也小不到哪里去,于是干脆带着他略过了几个平均体积不大的展厅,直奔着恐龙区和热河生物群区而去。
盛钊提出来博物馆看看的建议其实并不是顺嘴胡说,也不是在拿刑应烛寻开心。在来之前,盛钊对此做了些功课,他是在想,如果说刑应烛的尸骨真的丢在了人间的某一个角落,那么如此之大的骨架,在这么多年里都没有被发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换言之,如果在博物馆里找不到,就说明刑应烛的尸骨一定是掉到了人力所不能及的地方。那样的话,其实就很好缩小范畴了。
深山,冰川和大海,左不过是这三者其一。
但其实饶是盛钊提前已经预设了“找不到”这种可能,在真的扑了个空之后,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这个也不是?”盛钊问。
刑应烛又摇了摇头。
他俩人已经将热河生物群区转了两遍,几乎每路过一块化石盛钊都要问上一嘴,现在面前这个已经是这个馆区的最后一个藏品,但还是跟刑应烛毫无关系。
盛钊皱了皱眉,有些不死心,说道:“唔——你感觉得准不准?隔着玻璃罩,你这个雷达信号会不会减弱之类的。”
分明是刑应烛丢了东西,但盛钊好像看起来比他还着急。刑应烛看得好笑,又摇了摇头。
盛钊泄气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