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余礼伯时不时的给张礼季捧两句。
他们之前也没对过词儿 ,张礼季只是 大概了给余礼伯讲了讲他准备的几个 活,所以此时余礼伯量活,完全是 临场反应。
“有一次啊,我 正在街边要饭呢,突然之间就看 到一个 男的把一个 女拽了过去 ,那动作非常粗鲁,那女的都来 不及叫,我 这一看 是 抢劫呀,顿时我 心中那股子正义感就冒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我 好歹也是 个 老 爷们儿 ,我 必须得去 救那女的!”张礼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义正言辞的说道。
“嗯,就是 这爷们儿 有点儿 小!”余礼伯在一旁捧道。
这一捧,一下子就让在座的客人们哈哈大笑 了起来 ,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张礼季暗自点了点头,不愧是 他大师哥,这捧的恰到好处,估计他也看 到了今天在座的客人,多是 一些底层老 百姓,拉车歇脚的、搬货抬货的,说点臭活脏活的段子才能受欢迎。
不过话说回来 ,这臭活和 脏活要想说的好,也不容易。
一些话不能明说,但是 还得让观众联想到。
就比如刚刚余礼伯的这句,‘就是 这爷们有点小’,从表面上的意思是 指张礼季年纪小,但是 如果你想到了别处去 ,那就是 你自己的问题了。
当然了,实际上到底什么意思,相声 演员和 观众们其实都是 心照不宣的。
张礼季在袖子里,偷偷给余礼伯比了一个 大拇指,然后继续道:
“我 眼 看 着这个 男的就把女的往小胡同里带,然后我 就跟了上去 。
等到了小胡同,那男的看 了看 周围没人,就开始抢劫这个 女人的衣服,不仅如此,他又打劫女人的嘴,那女人也是 哭着喊着,反抢劫这个 男人的衣服!
我 一看 ,这是 怎么回事儿 ,怎么一会的功夫,两人就都光着啦?”
张礼季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懵懂的样子:“这是 男劫匪碰到了女劫匪?两个 劫匪?”
“嚯!好家伙,你没得针眼 啊!”余礼伯惊讶地翻了个 包袱,“你这不是 去 伸张正义啦,你这是 去 抓奸啦!”
“哈哈哈!”
茶馆里笑 声 此起彼伏,一声 高 过一声 。此时坐在角落里等着上台的魏义本、金礼仲、严礼叔师徒三人也笑 得不行。
这个 段子由张礼季说出来 真的是 极好。
如果这个 段子是 大人说出来 的话,那根本就不可乐。
除非是 傻子,否则根本不可能不知道那一男一女是 在偷情。
但是 小孩子就不同了,小孩子根本就不懂得大人之间那点事儿 ,所以碰到两个 人偷情的话,也根本搞不明白到底是 抢劫还是 偷情,这弄出来 的包袱就非常可乐。
“小师弟,好厉害呀!”
金礼仲看 着舞台上那个 一米来 高 的张礼季羡慕的说道。一旁的严礼叔也不由得猛点头。
魏义本笑 眯了眼 ,这臭小子还什么都敢说,虽说这活有些臭,但还正迎合了今天的客人。
不错不错,这小子还挺会把点开活!
只不过今天的一场活,张礼季的名声 可就传开了,至此,以后每天可都有客人慕名而来 ,过来 听他的相声 。
一传十、十传百,张礼季还有了个 名号,他再也不是 乞丐堆里的小丐爷了,而是 沁园茶楼里说相声 的小伶童。
听到这个 绰号,张礼季又是 暗自咋舌,好嘛!这是 从说唱艺人变为文体两开花了,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
一年后。
张礼季依然在沁园茶楼说着相声 ,不过现在他的地位再也不是 开场演员了。
他现在攒底了,偶尔的时候就连魏义本、他的师父也要给他捧根,他实在是 太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