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沉舟挑了挑眉,并不意外会在这孩子嘴里听到这些。“确实是他自作自受。但如果你很想救他,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岳寒摇摇头:“方才你教我的,这叫天道法则。师兄,你很看重这个天道法则,我不想让你违反它。”
他现学现用,聪明机灵,格外讨喜。
然而这句话,却如同在岳沉舟心头重重落了块东西,忽的一下,压到了某块陈年的伤疤。
这疤在心里埋得连岳沉舟自己都快忘了,如今只不过是轻轻一触,就有闷闷的疼痛陡然袭来,与当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减轻丝毫。
然而还来不及等他细细品味片刻,一抬头,就看见莲鹤斜着眼看他,眼皮直弹弹,就像抽了筋。
岳沉舟:……
有病吃药。
莲鹤:在小孩子面前议论人父母的是非,你才有病!
……
行吧行吧。
养孩子真是烦死了!
岳沉舟头疼扶额,闭上了嘴,提前结束糟心的话题。
不远处,迅速坠入爱河的小狮子松了松自己的衣领,把额前的头发向后抹去,伸手喊了句“waiter”。
发音标准,派头十足,觉得自己丝毫没给他们老狮家丢人。
莲鹤警告地瞪了岳沉舟一眼,挂上合格的笑容,聘聘婷婷地走过去,乌发盘成了一个髻,只余几缕碎发飘在颊边。
“客人?您需要什么?”
……
没多久,外面又推门进来几个人,撞得门前的风铃叮叮作响。
他们看起来都是熟客了,纷纷跟岳沉舟打招呼,熟门熟路从酒柜里找酒,好奇的眼神围着岳寒打转,甚至还有个美艳的红衣女人给岳寒塞了个红包,说什么第一次见岳师养在座下的孩子,应当有见面礼。
岳寒没有说话,低头看着女人伸手递到他面前的东西。
老旧的红纸,看起来有些年份了,淬着金的表面在灯光下一照,似有暗纹。
他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更没有伸手去接。
岳沉舟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时候才满意了,觉得自己头疼好了一半。
他嗤笑了一声,屁股下的转椅来回晃荡着,嘴里的瓜子更香了。
“怎么……红姑,我养着的崽子,你也敢打主意?”
红姑讪讪地缩回了手:“哪里,我哪有这胆子……不过是看这小娃娃可爱,想逗一逗他。”
与他一起进来的几人已经坐到了靠窗的桌前,闻言七嘴八舌,哄堂大笑:
“红姑,你老毛病又犯了吧?”
“岳师看上的娃娃,能被你的鬼术轻易带走?”
“都21世纪啦,现在的孩子都喜欢电子产品,谁还接你这红线……”
……
红姑恼羞成怒折回去,她是个泼辣的性子,一个激动之下,脑袋竟然肉眼可见地往半空中飞了半米,双手赶紧向上抱住了自个儿的头,把它牢牢按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