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做什么?”她站起身来,看向岳沉舟的方向。只见偌大一个酒吧,显出一种格外死气沉沉的气氛来,心下不知怎么的就一松,竟然笑了起来。
“多大点事儿啊,成天停业停业的,岳沉舟,你是富二代吗?你是吗?啊?我看你明天就得交不起水电费。”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故意把高跟鞋踩出清脆的敲击声,走过去,劈手夺过了他嘴里的烟。
“公共场合,不许抽烟!”
岳沉舟抖了抖,嬉皮笑脸地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不抽了不抽了。”他的眼神忍不住落在门口安静的少年身上,止不住含沙射影,“一个个的,管东管西,这日子真是没法过。我说你好歹是个文物,姑娘家家的,成天……”
“岳师。”莲鹤突然打断他的话。
烟头在她的指尖发出一点红光,在吧台的一盏小灯下显得格外醒目。她举起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里冰块转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动。
“我……有点累了。我想休息了。”
岳沉舟一愣,伸手挠了挠头发,把好端端抹着发胶的发型糟蹋成了一堆杂毛。他半阖着眼睛瘫在沙发上,片刻之后,踢了脚上的鞋,没好气地嚷嚷道:“给你放年假。休息好了回来上班。”
那样子,活脱脱一个耍无赖的孩子。
“岳沉舟,你还小么?”莲鹤怔了一怔,旋即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撇了撇嘴,环着手靠在吧台上瞪他:“累死累活我图什么?从前是为了寻亲,现在呢?那只瓶都碎成渣了,赚钱之后干什么?总不能找个人复刻一只跟我本体一模一样的,每日抱着它寻个念想吧。嘶——那画面,好像我多自恋似的。”
她佯装叹了一口气,指尖在后面的酒架上点点戳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最上层掏出一个酒瓶子,还没等岳沉舟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往大理石桌面上一磕。
瓶塞发出一声清脆的“啵”,飞出了半米。
世界安静了。
“艹!”
岳沉舟骂了句脏话跳起来,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地指着她:“你你你你……刘!金!莲!”
莲鹤得意地转了个圈,举着酒瓶子扭腰坐到高脚凳上,高跟鞋一挑一挑地在足尖抖着玩,眉飞色舞道:“嘿,我早想做这事儿了,离职前怎么都得祸祸前老板一把。什么好酒,藏得跟宝贝似的,我尝尝,今天就当是为我践行……”
一句话还没说完,生动的俏脸上表情显而易见地呆滞了下来。
三秒之后,一头栽倒在了吧台。
岳沉舟:……
岳寒离得更近一些,立刻一步跨过去扶,哪知莲鹤手里的酒瓶逐渐松脱,倾倒在桌面,很快就流了一桌子。
一股陈年酒香四溢开来。
岳寒脸上还挂着显而易见的疑惑神色,随即“扑通”一声,也栽倒在地,不动了。
“……”
岳沉舟目瞪口呆看着不出一分钟就变得一片狼藉的吧台和两个已经睡死过去的人,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吐都吐不出去,憋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他手忙脚乱地捧起酒瓶子,手指在瓶口一抹,入手一层膏体,肉眼可见地消失在空气之中。
好家伙……
他气得头顶冒烟,狠狠瞪了睡得香甜撒手不管的莲鹤一眼。
……老子用灵力温养了几十年的酒髓,就你也敢这么随便乱碰!睡不死你们俩算我岳沉舟输!
真是平白糟蹋好东西。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蹲下身子伸手去拍岳寒的脸,没想到刚一触碰,手指居然如摸上了一块烧红的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