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封建残留术法,跟写小说似的。海王纯天然绝佳好借口。
“怎么没有。连飞升上界的我都见过。”岳沉舟见她全然已似没事人,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懒洋洋地趴到窗户上,十足不满地查看已然变形的窗框,“你该不会以为我一直在吹牛吧?”
“……”
莲鹤语塞望天。
那你们两人……纯洁的父子关系?
岳沉舟冷哼一声,垂下眼帘,并不打算多跟她计较,显然他的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他看着屋子内正在勤勤恳恳扫着地,仿佛满眼除了碎玻璃什么都没有的少女,眼中浮现出一丝不甚分明的复杂神色。
岳沉舟皱了皱眉,摸了摸下巴,加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干脆改个名,叫刘银莲好了。”
噫,比金莲还难听。
第65章 春意(七)
刚刚拿到身份证的怪类春意就这么在妖怪酒吧的二楼安顿了下来。
上楼左拐尽头的一间闲置空房,面积不大,原先用来堆放一些杂物。不过半天时间,已经被岳寒和莲鹤着手清理了出来,摆上了床垫。
匆忙之下,房间空空荡荡,连个衣柜都没有。
好在春意也并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可以安放。
这个房间连着个小小的阳台,方便女孩子晾晒衣物。与岳沉舟和岳寒的房间隔着楼梯和过道,互不打扰,貌似疏远,却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
异管委的人告诉她,从今以后她就是正式公民,是自由的,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但是……她原本就没有哪里可以去。
或许她该感谢自己这次闯的祸,至少这让她有了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春意低下头,盯着自己粗糙的手掌发着愣。
天幕逐渐低垂,晚风拂面而过,吹来带着热度的欢声笑语,前方的街道灯影逐一点亮。
她想起了方才宛若置身遮天蔽日的迷雾之时,脑海中闪现而过的零碎场景。
属于皇宫的辉煌龙纹、满目陈列的珠宝美玉、大声的咒骂、凄厉的尖叫……
炼狱挟着火光化作一张张狰狞的面容,整个世界只剩“自己”惊恐却无法移动的身躯。
砰——
赤红的碎玉在清脆的炸裂中处迸溅,撕心裂肺的疼痛好似一把带着倒刺的尖刀在体内不停翻转扭动,生生把魂魄与肉体狠狠撕裂。
如同凝固的鲜血。
那是一只与莲鹤的本体一模一样的瓶子。
——之所以能够区分它们的不同,是因为它瓶口的红玉碎了,魂魄残缺不全,正在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
或许是同为古物,春意能清晰地感知到,它日复一日活在痛苦和绝望之中。
这种痛苦漫长而看不到尽头,历久弥新,最终终于变为了强烈的恨意。
她只不过凭着红玉留下的一缕气息感受到其中万分之一,却依然为这种浓烈的恨意而战栗不止。
春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