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齐和姜应承真的在这!但这除了他们俩,还有一个「人」,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男人。
看这一身红到发紫的喜服,他们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王仲不可置信地说:“姜应翎?他不是死了吗?”
张子明沉声道:“那新娘脖子断了还能爬出棺材砍人呢,新郎官站在这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这么说也有理。
邱月手微微发颤,指向钟齐方向:“他在干嘛?”
那头钟齐神色淡然,正压着姜应承跪在地上。他手里攥着一条挂着绣球的红绸,另一端在姜应翎手上。
钟齐把这头递给姜应承,后者奋力挣扎未果,就见钟齐拿红绸把他双手绑了个结实。
他们原本还纳闷姜应承怎么一直跪着不跑,直到细心的张子明发现他似乎两条腿动不了,才猛然意识到,姜应承的腿被人卸了!
在场有时间且有能力做到这一步的只有钟齐,王仲咽了口唾沫,怎么也想不到那个阳光健朗的大学生会这么狠,居然还把姜应承的腿给卸下来,防止他逃跑。
但又转念一想,为了活下去,他们也曾想把白承弄死送给鬼新娘,谁都没资格说谁。
“他俩是兄弟吧?这怎么成亲?”
“男的跟男的??钟齐怎么想的?”
“吉时到!”不知道哪儿传来的司仪声,打断他们几人的窃窃私语,道:“有请新郎新娘拜堂!”
钟齐稍稍让开了一点,姜应承便扒着他的裤腿,哭着求饶:“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钟齐弯下腰来,在他耳边漠然地说道:“想想你当初做得这些事,就该料到今天这个后果。”
他捏着姜应承的脸扭到姜应翎那一侧,轻声道:“你不是说一直想娶你的弟弟吗?”
那头的姜应翎听到这话,死色苍白的面上居然有了一丝表情的变化。他僵硬地扭过头来,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是喜悦的,可这一下把姜应承吓出了眼泪。
他口齿不清地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而后痛哭:“是燕青儿出得主意,阿翎,哥哥是爱你的,是燕青儿一定要杀了你,不是我!”
姜应翎充满死气的脸只挂着一点笑意,未曾开口。
他们这群围观者听得云里雾里,姜应承这话听着一点儿也不像对弟弟说的,反倒是像对情人。
【一拜天地】
姜应承往日儒雅不复,哭得凄惨狼狈,被钟齐按着脑袋往地上磕,磕的方向恰是张子明一众所在,邱月觉得膈应,还特地往旁边躲了躲。
【二拜高堂】
钟齐拎着他后衣领,跟拎小鸡仔似的转了个面,朝案桌方向两块字牌拜去。
【夫妻对拜】
姜应承如上岸游鱼剧烈挣扎,钟齐抬脚在脱臼的关节上转碾,无视他歇斯底里的凄厉哭喊,冷酷到近乎残酷地压着姜应承完成最后一拜。
行礼如行刑。
称得上残暴,钟齐一覆初见时热情开朗的模样,淡淡站在姜应承身侧,平静地像个见惯生死的刽子手。
张子明不由发汗,心里暗暗庆幸,幸好没跟这小子为敌。
新郎官姜应翎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紧紧粘在姜应承身上,每一寸都携着眷恋,礼成后,他死色苍白地脸上居然缓缓浮现一丝红润,是心中欢愉,喜上眉梢。
被断骨剧痛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姜应承趴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泪水和鼻涕混为一体。见至亲至爱之人如此惨状,姜应翎眼里没有一丁点心疼,死亡不仅带走的是他的生命,更是这个世界的同理心。
只剩下执念和畸形的爱恋,编织成一张坚不可破的网,将心爱之人缠绕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