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被人用极微的力度扯动,钟齐低头看向白承,发觉对方视线紧盯他身后,神色不妙。
钟齐侧首,眼角余光扫过地面,竟看见脚底影子在抽搐抖动,他转过身的时候,影子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身体,从地面支棱起一块大约两米长的黑色的人形薄片。
哦不,他们猛然惊觉,背后连着一整片黑色,居然都是影子!
白承那还有一块刚成形的。
这些人形薄片跨步撕裂到极致,向他们迈出了长到不可思议的一脚。
钟齐惯例相信第六感,一把背起白承,跑得飞快。
三步并作两步大步飞进,钟齐手撑在检票柜上侧身施力,轻松翻过铁栅栏,稳稳落在栏内。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顺畅。
背上的白承呼吸一顿,硬是忍着疼没出声,只是双臂稍稍用力,环紧钟齐。
钟齐反手托着他,倾身向前,如同丛林中穿梭的野豹,迅猛有力。
说来奇怪,钟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强的爆发力和持久力,而且他跑了好一阵,居然一点儿也不觉得疲惫。
“它们没有追来。”白承咳嗽一声说道。
钟齐简单回复个单音节表示自己知道了,脚下却没停,大概又跑了十多分钟左右,他脚下刹车,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带着白承一齐躲入旁侧的废弃建筑物之后。
“怎么了?”白承小心问。
他一直顾着后头,前面的情况不甚了解。钟齐举动反常,定然是前方有异。
跟他猜想差不多,钟齐回道:“前面有人。”
联想方才从他们影子里剥离出去的影子人,前面是不是真的人都两说。
那头的人三两成群聚在一起,他们衣服上有国内特有的品牌logo。
应该都是活人。
似乎是起了争执,其中一名男人把一名娇弱的长发的孩推搡摔地,其他人立即围过来替女孩抱不平,中年妇女将涕泪满面的女孩扶到一边,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距离隔得远,钟齐零星听到男生忿恨地咒骂:“豆豆是你害死的!”
“我们过去吧。”
钟齐提议道,松手把他放下来扶靠墙边,仿佛在呵护件脆弱的易碎品那般小心翼翼。白承很想说自己没那么脆弱,但钟齐忽然开始扒开外套,白承话到嘴边兜了个弯,心思全被钟齐莫名其妙的行为带歪。
“脱衣服干嘛?”
钟齐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他褪去仅剩的外套,露出强健的身躯,腹部隐隐还有几块肌肉轮廓。
他随意将衣服挂在一根生锈的柱子上,作势要扒白承的衣服。后者一时半刻没跟上他的脑回路,向后躲了躲,脸上有一丝窘迫。
“不能让他们看出是你受伤。”钟齐解释道。
白承现在身受重伤,如果此刻有人趁虚而入,他们难以抵挡。钟齐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脱下自己的衣服与白承交换,他要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从而达到掩饰白承的效果。
正巧钟齐的外套又是黑色,只要白承表现的自然些,之后伤口再怎么出血,也不会被人轻易察觉。
搞清楚钟齐的意图,白承抬手解开自己领口的纽扣,他动作有条不紊,轻而缓,尽量避开牵动伤口。钟齐视线直勾勾的,白承压住心底这股怪异的感觉,安慰自己 都是男人,这没什么。
他慢慢把手从奶白色的长外套袖筒里抽出来,接过钟齐递过来的外衣套在身上。
两分钟后,两人互换结束。
钟齐打底的那件白色T旭撕成条给白承当绷带使着,内里什么都没穿,外头光套着白承这件染血的奶白长款风衣,怎么看怎么像某些作品里极力刻画的那种变态痴汉或神经病反派。
得亏人长得帅,才不至于猥琐,反倒有股维密潮流男模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