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站起身,扒住金泽明手臂的衣服, 声泪俱下:“阿弟, 你也想留在这对不对,阿弟!你劝劝他, 你再劝劝他!如果不行, 如果他还是说不行……”
后边话语渐弱,不用说得太明白,金泽明也能猜出来她什么意思。
见到金泽明犹豫不决的样子,她忍不住嘶吼:“他都要杀人了, 你还在犹豫什么!!”
金泽明挣脱她:“他是我哥们, 他不会的!”
“哥们?!你把他当哥们, 他呢?他要杀了你!他有为你考虑过吗!”
“我了解他,他只是, 威胁我们而已。”
“放屁!对他们来说,杀人就像喝水一样轻松简单!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大铁门忽然传来拍门声, 是在外喝酒的丈夫回来了。女人心里一惊, 连忙擦去脸上的泪, 金泽明也反应极快,顺手把桌上瓷碗拿到厨房,然后从后院跳墙离开。
他贸然出现,还是在夜里跟一个女人单独相处,传出去就算再清白也会被村里人的碎嘴给泼上一身污水。
金泽明寻着来时的方向追了一阵,还跑到了第一个巫师家附近,却只得到白承也离开了的结果。
他没有办法,只好先回家,可钟齐和白承两人就像日落才能看见的月亮,悄悄来,悄悄走,让人寻迹无踪。
村口的庆典还没完全结束呢,虽然他们想招待的主角已经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但是在这样祥和的氛围烘托下,每个人都在举杯高歌,忘乎所以。
金泽明站在屋角落,偷偷瞧着人群中笑容满面的父母,瞧两位淳朴善良的老人正与大家伙儿一块纵声高唱,他不可避免的触动哀肠。
理智和良知在斗争,金泽明不愿离开,更不想对昔日好友下手。
他缓缓蹲在墙角,两只手插在发缝中挠抓,他甚至想到,要不把钟齐和白承打伤…不至于到危及性命的地步,只要让他们两个丧失自主离开的能力即可。
但他又清楚知道钟齐的性子,真跟他斗,那绝对是不死不休。
况且钟齐世界排名第一,实力绝不是开玩笑的,他们三人能做主力输出的仅有自己一个,同时挑战两位首榜大佬,就是毫无胜算。
阿齐真的不再是他认识的阿齐了吗。
金泽明恍惚这样想,空睁着双目,到眼眶干涩发酸,才连忙闭上眼,长长舒了一口气。
梦始终就该是梦啊…
他在心中默念一句,最终选择站起身,走到父母身边去。
一夜不过眨眼,风辗转中天明。
金泽明紧绷着神经,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没合眼。听着村里人陆陆续续起床干活的动静,他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心里琢磨着钟齐到底会什么时候出现。
这种感觉太难熬了,就像是被推上断头台,眼睁睁等死。
倏然,他听到了一些不大对劲的声音。
金泽明停都不停,径直跑了出去。
白承的驼色风衣色彩明显,在晨曦下透着柔和的气质。钟齐则半隐在树荫之下,倚着树干,双手抱臂闭目养息。昨日宁死不从的两名女性神色木讷站在另一侧,就像是被操纵了的木偶一样。
见到这样的场景,金泽明微微一怔:“她们…”
“我有很多办法让她们妥协。”说话间,钟齐缓缓睁眼,“阿泽,你也是。”
直到此刻,金泽明才真正意识到钟齐变了。内心五味杂陈,金泽明低头搓了搓眼,熬了一夜,他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好,深觉疲惫。
他真的觉得累了,忽然松了口劲儿。希望对他而言真的就是毒药,能卸下金泽明所有的防备,也让他没有挣扎苟活的动力。
解释已是多余,金泽明懒得多说什么。他望着钟齐,说:“我累了。”
差不多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