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出于人道主义, 会多给些时间让黄丽曼恢复心情, 但是现在水平线上涨的趋势过高,迫在眉睫, 白承真的没办法照顾她的心情。
破坏气氛有主意更快地缩短建立链接的时间, 黄丽曼顿了顿,此时眼中充满了复杂。
被打断就被打断了吧,正好也帮助她快速分离。
她直起腰,长舒一口浊气, 缓缓抬起眼看向白承, 也终于看清这个男人不是她记忆中的哥哥。
白承的样子几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一样的气质温和,一样的意志坚定。
她望着白承漆黑而明亮的眼瞳, 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又要怎么样, 重蹈覆辙吗?”
都到这个节骨眼了, 为什么还要废话。纵使是脾气很好的白承, 在这个时候也觉得有些乏。他真的不愿意再多说废话,却又因为好性子,耐心多说了一句:“我向你询问,就是因为我不想重蹈覆辙。我想活着,我想好好的活着,和钟齐一块儿好好活。”
黄丽曼凝视着他,思绪好像在这一瞬间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过来。这会儿她看着白承的眼神多了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
叹了口气,她说:“那是个非常惨烈而且血腥的方式,被选定是五彩石材料的人得全程保持清醒。身体的每一个部件都要在同伴的帮助下拆除分类,单独炼制,再按照顺序融合。”
白承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炼制,还得一一拆解再融合,多了这么多步,不是纯属折磨人吗?
视线落在黄丽曼身上,白承似乎也能理解她为什么会那么崩溃,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了。恐怕她就是那个帮助拆除同伴身体部位,被遗留下来的幸存者。
黄丽曼低下头,神情漠然:“能够补齐天空漏洞的材料,不是单独一个人能满足的。”
意思就是死一个不够,要死得死一片,谁都别想活。
这太讽刺了,白承尽心竭力就是想保护其他人,却又被告知材料不是一个人就能简单满足的。他守不住其他人,很有可能,连伙伴都守不住。
一时间,白承头痛欲裂。他深深吸了口气,思绪全被打乱了。也是在这个时候,白承看见听见波涛的声音加大,已经有人被浪涛飞溅的水打到了。照这个趋势,可能也就三四个小时,白承所在的山头又得被淹没。
还要往更高得到方向跑!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这附近有许多的山,除去已经被水完全淹没和被他们占据的正在淹没的这两座山,还有一面悬崖峭壁。白承抬头看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悬崖和他脚下这座山的距离。
他左右打量,寻找可以过去的方法。结合地势,最快且最便捷的方法,大概在两座山之间搭起一座桥。
承哥在这个时候脑子转的飞快,他把视线放到对边的楚籍身上,很快想出一个法子,于是想尽办法淌水靠近楚籍。
炼制五彩石需要一定的时间,三个小时拆他一个人都不一定够本,更别说拆一群人。至少要想办法把现在的困境解决,把时间往后延。
白承因为小时候溺过水的原因,和水一直都不对付。
但是相比起像什么火灾,地震,火山爆发,或是毒雾,丧尸这些几乎没有反转余地的灾难,大水确实是他们比较能够把控的一种。
因为白承本来就是这群人的主心骨,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关注着,所有人都目光跟着白承移动到水域边缘。然后就看见对边的楚籍向一个人借来了绳子,大致用他百发百中的技能抛射过来,搭起了简单的桥梁。
没有坚硬的石头可以做捆绑基柱,白承就干脆把绳子栓到自己身上,然后指挥着一众桥梁爬到河对岸。
再之后便是利用类似的原理,白承以一己之力把人群送到了悬崖之上。这整一个过程花费差不多两个多小时,水差不多已经漫过底下的山头了,他们也刚好成功转移了。
这一下白承的体力真是被消耗殆尽。
他捂着眼无力地坐在悬崖一侧,已经累到脱力。楚籍也坐了过来,粗喘着气,视线在他身上过了一遍,没搭话。
太累了,抬手都累,更别提说话。
黄丽曼离他们的距离不算太远,大雨把她可以活动的范围限制在他们身边。她视线投望远方,也不知道这黑漆漆的天和这看不见海平线的浓厚夜色到底是哪里吸引了她。
很快,她的视线又缠回白承身上。她走了过来,也不在乎身边还做这个楚籍,开口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你完全不需要牺牲自己。你的钟齐,他一个人就可以满足所有需求。”
话音刚落,白承抬起头。目光中蕴藏着杀意和怒气甚至吓到了一旁的楚籍。卧槽卧槽,他从来没在白承身上见到过这种戾气,感觉下一秒自己的皮肤都会被他的眼刀给凌迟下来似的。
黄丽曼大概也明白,在白承这儿可以算计很多人,甚至可以当着他的面算计他,但唯独不能把事拉扯到钟齐身上去。但白承也知道,黄丽曼只是在为他们分析客观事实,只是白承的理智在适当的时候双标,不愿意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