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惊醒

当我从书桌这一端,走到房门口时,我将房门拉开了。

吴霓果然还站在外面,她手上是一个切得整齐的水果盘,我们两个人四目相对时,她笑着看向,小声问:“和你哥道歉成功了吗?”

我嘴角扯着一丝笑,我刚想说什么,我后面的易晋笑着从椅子上起身,又恢复如常,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笑着说:“原来是你打发她过来道歉的,我说她平时可不像是会这么老实的人。”

吴霓见自己的话暴露了,当即也不再掩饰,她端着水果盘走了进来后,笑着说:“你可不能都将功劳归功于我,小樊是真心想道歉。”

易晋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笑意不明的说了句:“是吗?”

吴霓将手上的果盘放在了书桌上,笑得越发开心说:“当然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樊的脾气,她若是不想真心道歉,是根本不会来你这里的。”

吴霓说完这句话,手刚要从果盘上收回来,易晋的目光落在她食指上那道被创口贴抱住的伤口上。

易晋忽然问:“手怎么呢。”

易晋这句话,让吴霓手立马一手,她放在身后笑着说:“没事,就刚才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削到了手。”

可易晋捏住了她别过去的手,查看了一眼说:“这些事情都有仆人,不必你亲力亲为。”下一秒易晋抬起脸来,对她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别人。”

吴霓大约没想到今天易晋会难得的对她如此关心温柔,她脸上表情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有些措手不及,面容下是难以压制的激动与异样的嫣红。

好半晌,她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我、我没事的,真的”

她后面的语气完全软了下去,易晋眼眸含着笑意看向这样的她,没说话。

吴霓便在他视线的注视下,越来越软了下去。

我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没有再继续停留下去,关上房门后,便迅速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我站在浴室便用水使劲的擦拭着易晋刚才闻过的唇角,似乎这样就能驱赶上面的灼热了一般。

以前对于这种事情我还能忍,可现在,只要想到那份检测报告,这种恶心感,还真是如影随形,愈来愈严重。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有些绝望的靠在墙壁上,满脸颓废的看向镜子内的自己。

父母突然的死亡,易晋会不会更加的明目张胆,那份dn根本压不住他的。

对于未来,我还真是一片迷茫,我对着镜子内的忍不住苦笑了出来。

和易晋服软后,禁足令自然是解了,解了的第一天,这次我没有再重蹈覆辙,而是主动和吴霓说了我要出门的事情。

吴霓当时正在客厅浇花,见我这样说,当即便问:“去哪儿啊?什么时候回来。”

她上次似乎也是被易晋吓到了,所以这次对于我要出门,态度格外谨慎了。

我笑着说:“我约了人,去商场逛逛。”

吴霓问问:“要不要我陪你?”

我说:“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吴霓见我都这样说了,不好再说什么,便只能笑着说:“那你早去早回。”

我微笑的点了点头。

从别墅出来后,我和赵州依旧约在了老地方见,我刚拉开车门上了他的车,他眼神内便藏着焦急问:“那天约定好了,你为什么没有出来?”

我说了,我被易晋禁足的事情。

赵州当即便说:“你哥现在对你的控制欲越来越强了,现在根本没有人再能压制住他。”

我没有说话,只是让赵州快开车。

赵州知道我不能出来太久,便只能发动车迅速朝佟香玉家开了去,差不多四十几分钟,我门就到了,赵州停好车后,我和他一前一后下了车,到达佟香玉家的出租房门口后,房门依旧是紧闭。

我和赵州伸手敲了敲门,可敲了一个小时里面始终不见有人回应,当时隔壁的邻居,似乎是被我们的敲门声敲烦了,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看向门口站着的我们,一脸不耐烦说:“敲,敲,还在这里敲什么敲,人都走了。”

我和赵州同一时间问:“您说什么?!”

那邻居说:“早在五天前,就打包好了自己的东西走了,你们不知道吗?”

五天前,也就是说我们去送完她孩子去医院的第二天,她就跑了?我和赵州都没料到有这一出,因为那天她的情绪她的态度,根本不像是会跑的人,甚至是会骗我们的人。

我立马收敛好脸上的情绪,在那邻居要关屋进去后,我一把攀住了,语气态度良好的问:“那我还想问您一下,她离开之前有没有说去哪吗?”

那人有些好笑说:“我们怎么知道她去哪了,她的事情从来不和我们说,要不是那天她老公撞死了有钱人家登了报,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这茬呢。”

我抓住门的手收紧了几寸,我又再次问:“那在她离开的那几天,有没有谁来找过她?”

我这话一问,那人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好半晌她才说:“好像是有那么几个人,两个男的,穿的很正式,看上去像银行里上班的那种人,穿着西装来找的她。”

在她要关门时,我又立马问:“那您还记得那几个人的长相吗?”

那人被我问的越老越不耐烦了,她说:“你这人真有意思,别人家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她说完,便反手将我一推,用力关上了门。

我和赵州站在那里面面相觑,没想到我被关在家里的这几天,果然如所担心的那样,事情发生了变故,邻居口中所说的几个穿西装的人会是谁?

很明显,在我们从医院离开的第二天,她就还没想过要走,按照那邻居刚才说的话,可以判定,佟香玉一定是在那几个穿西装来找她之后才想起走的。

那么,这些人到底是谁。

当我和赵州从出租屋内下来后,便坐在车内各自沉思着,现在佟香玉唯一的线索都断了,要向查根本不可能了,就算要去找她,可茫茫人海里找个人,又何其的难。

我们一直在车内沉默的坐了十几分钟,赵州问我:“怎么办?”

我说:“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偏偏就在我到达答案的门口,这扇门却又被关上了。

赵州皱眉说:“有没有可能是易晋派来的人?”

我说:“我现在并不肯定是易晋,只是最大的嫌疑是他而已,是不是他派来的人,我也不太清楚。”

赵州说:“可这也太巧了,你一回家就是禁足,而佟香玉就是在你出不来的那几天离开的,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我没有回答赵州的话,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

赵州见我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便也没有再继续下车,只能发动车送我回家,不过我并没有回去,而是让赵州送我去殡仪馆。

赵州听到我这个提议,瞬间就迟疑了,他说:“小樊,还是回去吧。”

我知道他是怕再次面对那样残酷的事情,我说:“当时车祸发生的那一刻,就我和小奇是系着安全带的,我妈在发出恐惧的尖叫时,她扑向了我。”

我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说:“赵州,其实在这段时间我真的恨过我妈,我怨她为什么这么多年,对于我被易晋伤害的事情始终不闻不问,我甚至觉得就是因为她的纵容与默不作声,导致易晋的对我越发的猖狂,我甚至觉得她这几年对我的好,根本就是别有用心,可当最后关键时候,她自己都吓得尖叫了出来,可她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来保护我,赵州,你知道吗?我忽然觉得自己混蛋极了。”

我将脸死死埋在双手里,我耸动着肩膀,闷声说:“我想见他们我是真的想。”

赵州见我这副模样,他最终妥协了,便将车开去了殡仪馆。

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两具冰柜在我面前缓缓打开时,我甚至连去看的勇气都没有,我真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也会躺在这里,他们是我的父母啊,前半个月我妈还说,等易晋结婚后,她就想退休下来,和我爸一起好好去环游世界。

那时候她对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因为易晋的事情就是压在她心头的石头,可这石头她才刚放下,她的话还没实现得了,她和我爸最终却躺在了这样的地方。

我有点接受不了,站在那里身体摇晃了几下,赵州冲上来想扶住我,我整个人有些无力的往下蹲,我死死捂住了唇,防止自己的哭声泄露出来,会惊醒他们。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