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苏醒

我还有点生涩。

易晋温柔的,一点一点的,带领了我好久。

我身体瘫软在了他怀里,只能无力的仰着头靠着他。

也不知道这一吻经历了好久,我觉得自己都要窒息感昏厥过去了。脑袋晕眩眩的时候,易晋微喘着气停了下来,可他却并没有迅速离开我,而是额头和我的额头相抵着。

这个时候,我听见易晋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把眼睛睁开。”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的,可是我不敢,因为现在我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我有点恐惧。

易晋的手指抚上了眼皮上,我感觉她指尖在我眼睛周围抚摸一圈,一圈过后,他声音带着一丝诱惑说:“樊樊,睁开眼睛看我。”

我死死摇着头,我说:“我不要!你丑!”

他笑了,又说:“听话。睁开眼看看我。”

我全身在发抖,我依旧死闭着眼睛,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是缓缓睁开了眼。

果然易晋的脸离我是如此之近,他的睫毛在我眼前根根分明。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两个人鼻尖相抵着,我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他说:“我爱你。”

我又再次闭上了眼睛,往易晋怀里缩了去,就像是一只蜗牛缩进了属于自己的壳,我在他怀中缩成了一团。

我说:“易晋,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恢复记忆,要不我不治疗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可以一辈子都不下来走路的。”

他抱着我,用力的抱着我,声音压抑着,压抑着说了句:“不可以,我要你健康。”

那一晚上,我是在易晋怀里睡过去的,第二天早上起来,易晋在我床边,他似乎一晚上没谁,眼睛是红的。

我睁着眼睛看着他,他笑着说:“醒了?”

我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问:“你没睡吗?易晋。”

他没有说话,而是握住了我抚摸在他脸上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他说:“我们今天要出门。”

我说:“我知道。”可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还是下雨,而且被子内暖烘烘的,我说:“我们能不能明天再去,我想睡。”

他说:“不能赖床哦。”

我哭丧着一张脸,哀求着说:“再睡一下,就一下嘛。”

易晋直接把我从被窝内给抱了出来,带着我去了浴室,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抱着,可是身体依旧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过程也几乎都是迷迷糊糊睡着的,直到人被易晋抱到餐桌边上坐着,我才清醒了一点。

之后易晋督促着我吃完了一碗饭,这边的天气还是太冷了,安妮又替我裹了一件类似于棉袄的东西,我还是没有力气,就算是坐在了车内,整个身体也是软塌塌的挨着易晋。

而易晋整个过程,也很安静的握住了我手。

我问易晋,我是不是又病了,而他只是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说:“没关系,很快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想到以后能够走路,我还是很开心的。

之后车子不知道冒雨行走了多久,当它停下后,易晋这次没有把我放在轮椅上,而是直接把我抱在了怀里,安妮跟在了我身后,一直在哭哭啼啼,我不知道她哭什么,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易晋抱着我一直朝前走,陈溯撑着伞跟在了后面。

我们进了怎么样一所房间我也不是太清楚,意识始终都模模糊糊。

直到我躺在了一张床上,我睁开了眼,昨天见到的那两个外国人便出现在我面前,双方手上戴着医用的塑胶手套,在商量着什么。

而易晋正在我床边,他一直都握着我的手。

他安抚着我说:“别怕。”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我反而有点舍不得,具体舍不得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很快又要沉睡一次了一般。

我努力的捏着易晋的手,问:“会不会痛。”

他说:“不会痛。”

我说:“那你别离开我,要守着我。”

他说:“好,守着你。”

我见他什么都答应我,我觉得无趣极了,便问他外面雨有没有停。

易晋说:“停了。”

很快,有两个穿白色衣服的护士走了过来,她手上拿着一个大针筒,似乎是要往我手上注射,一看到那个大家伙我就慌了,开始挣扎着哭着,我说:“易晋,我不治了,我要回家。你快带我回家。”

可这一次他没有理我,而是把我摁在了床上,一言不发。

我挣扎了好一会儿,可谁知道那大针筒根本就不是打我手臂的,而是往我腿上进行注射,我的腿到目前为止,是一点知觉也没有,所以针扎在我腿上时,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一下就放松了下来,甚至又笑嘻嘻的对易晋说:“好像真的不疼哎,原来腿瘸了竟然有这种好处。”

我这句话,易晋却一点也没有笑,他似乎并不觉得好笑。脸有点严肃。

在那护士给我腿上注射完后,我身体越发没有力气了,后来她还是往我手臂上扎了一针,这个时候我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清晰的感觉那些液体逐一进入了我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疲惫,似乎想睡觉,可是我不想睡过去,只是很是执着的拽着易晋的手,努力想让自己睁着眼睛盯着他。

易晋知道我特别累了,可还在强撑,他也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他挨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别怕,哥哥会一直在这守着你。如果累了,就睡吧”

我小声的嗯了一声,我想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可是就连说这句话都做不到了。

只知道易晋说完那句话后,他的手便在我眼睛上轻轻一覆,黑暗笼罩着我整个眼前,我感觉易晋在我胸口轻轻拍了一下,他说:“睡吧,樊樊。”

我还在挣扎着,挣扎着不想睡过去,可是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很快,我就觉得自己坠入了一片无声的黑暗里,周边什么声音都没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一个舞台上。

就像小时候弹钢琴,四周全是黑的,只有一束光罩在自己身上,孤零零的,没有一个人,而自己也只是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

终于,连照射在自己身上那束光也没有了,黑暗一点朝我挤压过来,我整个人害怕的缩在那里害怕的哭了出来。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