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在最初成为岁妄徒弟时,曾经在自家师父家住过一段时间。
原因无他,在沈琢刚入警局那些年,曾经跟家里人大吵过一架。
家里人想让他毕业后去社区报道,没事帮邻居抓抓猫,保护保护小孩子就足够了。
安全又离家近。
但沈琢不愿意。
他当时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张娃娃脸上稚气未脱,满脑子都是办大案抓凶手。
于是沈琢大冬天被家里毫不犹豫地赶了出来,让他想想清楚,美其名曰“冷静冷静”。
沈琢冷静地思索了片刻,将心一横,雄赳赳气昂昂地抱着当时自己唯一的家当——一套警服就走了。
他找到了当时刚刚拜师,比他没大几岁的师父岁妄。
——扑棱的小鸡崽在见到清冷的猫咪师父时表情一瞬间耸拉了下来。
沈琢可怜兮兮地抱住自家师父的腰,苦着一张娃娃脸求自家师父帮帮自己。
岁妄:......
他一巴掌拍向小鸡崽徒弟扒在他腰间的爪子,自己手上却沾了满爪子羽毛。
岁妄:......呵。
小鸡崽徒弟还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保证自己会很听话,早睡早起,不给师父惹任何麻烦。
无可奈何的小猫师父最终还是揪起了便宜徒弟的脖颈,面无表情的将他扔到了自己家。
而兴奋的小鸡崽徒弟也终于在被拍掉无数羽毛后清晰度认识到,自家师父真的行止都如猫咪一般。
或者只说,只将猫咪清冷疏离的一面展现出来,而将内在最柔软慵懒的那处藏的严严实实。
具体表现在,沈琢当时清晰地记得,当时岁妄从不允许他进入他的卧室,更别说晚上睡一张床了。
就算是岁妄生病,也会在昏睡过去前紧紧锁上自己卧室的房门,任由沈琢在外面不停撬门。
直到沈琢敲急得快要找119撬门的时候,苍白着一张脸出来,自顾自地向外走着。
“师父,你去哪?”急得头上冒烟的小鸡崽徒弟赶忙扑棱扑棱自己的羽毛,追上前一迭声地问道。
“去医院......在你把我房子拆了之前。”岁妄回过头,冷着脸望着他,“或者我也可以告诉其他人,110需要找119来帮他开锁。”
沈琢:......
·
所以在沈琢今天早上进入房车看到床上拱起来的一团时,他下意识地以为只有岁妄一个人。
沈琢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声。
“师父?”沈琢低声开口,慢慢向前挪去,“师父,我有事情想找您......”
床上的团子突然动了一下。
沈琢想起以往住在岁妄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向前的脚步瞬间戛然而止。
两年过去依旧怂得不行的小鸡崽无声地收敛了自己的羽毛,他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带着些许期待着望着面前的床铺。
——这应该是他离睡着的师父最近的一次......
小鸡崽徒弟兴奋地搓搓羽毛,满怀期待地看着床上的人似乎伸了一个懒腰,慢慢地伸出一只胳膊。
——但怎么,这只手比自家师父的要大上一圈。
小鸡崽徒弟挠挠头,又自我安慰:可能是近大远小的缘故。
床上的人似乎终于醒了,他将手臂缩回,半撑起身子,露出一头短发来。
——师父的头发,似乎要比这个要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