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别捏的语序排列,会不会会是藏头诗?”
江寓声将四句话的开头四个字全部连了起来:“但‘些思脚记’这四个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岁妄听着江寓声的分析,也微微皱了皱眉,神情似乎若有所思。
江寓声的视线慢慢下移,他看到注意事项的最低端,目光忽然一凝。
注意事项的最下端,画了一只直立着的小白兔。
兔子的眼睛是鲜红的颜色,其中的红色鲜艳欲滴,仿佛即将流出来的鲜血一般,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间中央的岁妄。
“兔子......”江寓声手指轻轻动了动,“为什么这里会画有一只兔子呢。这间治疗室难道是主要治疗儿童的吗......”
“儿童?”岁妄一愣。
他心中很笃定,这个治疗室一定不是为儿童设计的。
——那么这只小兔子,一定有别的寓意。
他的目光也转移到那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兔子身上,心中似乎慢慢明白了什么。
“兔子并不是真的指代现实中的兔子,而是另一层抽象的含义。”
岁妄微微抬眼,将目光又聚集到了那四句话上:“是兔子数列。”
江寓声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斐波那契数列?”
岁妄点点头:“对,1,1,2,3......取数列的前四个数字,分别对应第一句话中的第一个字,第二句话中的第一个字,第三句话中的第二个字,和第四句话中的第三个字。”
岁妄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在“些”“思”“底”“力”上用手指凭空画了一个圈。
“刚刚你其实说对了,这是一个别样的藏头诗。”
“歇斯底里!”江寓声倏然后退一步。
他立刻返回治疗台前,将“xiesidili”这四个字的拼音输入到控制台的密码中。
江寓声的动作太过急切,他也因此忽略了,在他说出“歇斯底里”这个词时,岁妄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之情。
——曾经疯狂而混乱的记忆打破枷锁,再次在脑海中翻涌起来。
在江寓声看不到的地方,岁妄将头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歇斯底里吗,也是......很贴切的啊。
那些被全部吞噬在治疗室内的尖叫,那些无助的哭喊,确实很符合这四个字......
“密码不对。”旁边突然传来江寓声模糊的声音。
岁妄的神志稍微清醒了片刻。
他依旧背对着江寓声,只微微提高了声音,好不让玻璃那头的人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这四个字的拼音有九位,但刚刚那个密码输到八位时,就直接重置了。”
江寓声声音凝重:“我们需要一个八位数的密码。”
岁妄竭力压抑着自己粗重的喘息,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会不会是数列带入的不对,如果取数列的前八位.......”
“不,不对,歇斯底里一定没有问题。”岁妄捂住自己抽痛的额角,突然咬牙打断了江寓声的话。
——那是哪里有问题呢。
混乱的记忆如潮水般一层层叠加上来,岁妄控制不住地弯下腰,试图抵御越演越烈的头痛。
一个带着些许阴狠笑意的声音在岁妄耳边响起。
——忘忘这个痛苦挣扎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呢。
——忘忘你知不知道,歇斯底里其实是音译过来的,它原本的英文单词还有其他的翻译......
“......癔病,”岁妄突然喃喃地接过记忆里那人的话语,“歇斯底里本意,还有癔病的意思。”
“密码是hysteria。”岁妄眼前发晕,他再也无力支撑自己沉重的身躯,背靠着墙壁缓缓软倒在地。
观察室内的江寓声终于意识到了岁妄的不对劲。
“岁岁!”江寓声上前一步紧贴在玻璃上,他焦急的话语在玻璃上形成了一圈圈的白雾,不断地重叠,又慢慢消散。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先去......开密码。”岁妄跌坐在墙角,他咬牙低吼出这句话,便再没了声息。
江寓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突然意识到最开始时,自己意识到的不对劲是什么了。
——自己从岁妄摘下眼罩便一直紧紧盯着他,岁妄并没有接近治疗室的大门,但却能准确地说出房门是在外面被反锁的。
——清楚的仿佛......曾今来过这里一般。
“岁妄......”江寓声撑着面前的控制台,他衣服兜里的身份牌倏然滑落,写着vi.的塔罗牌底下,有着一对受过宗教洗礼的成年情侣。
——是塔罗牌中的恋人正位。
江寓声也是普通玩家。
他焦急地望着一墙之隔外,蜷缩着身子痛苦颤抖的那人。
跌坐在墙角的那个人此时已经无法回答他的话了。
岁妄如今身处的场景实在和曾经记忆里的太过相似,相似到他不需要费力,便可轻易落入回忆的深渊。
但这一次,岁妄并没有再抵抗。
或者说......他已经无力抗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兔子数列真的研究起来还可以衍生出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晚安呀,评论找我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