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外的是那个小富商和那对母女都不离不弃地在床前待着,以至于秦争一下子拿不准他爸妈的分开是不是真的是一件好事。
而大概是那个昔日的奶娃娃天天在病床前眼巴巴的看着,所以他的妈妈已经好了大半,现在已经可以在小花园里慢慢地散步了。
他爸则每天半梦半醒着,但是看医生惊讶的反馈,大概离好转也不算太远。
秦争的讲述完毕,开始等待江声的回应。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同情吗?这大概是他这两年接收到的最多、也最无用的东西了。
每回有人到家里来,也不过听一段故事,赔几滴眼泪,接着就唏嘘着离开了。或许饭后还多了一点谈资。
说是秦家的那小子是真的惨啊,早几年爸妈离了婚,跟了爸爸,结果没多久,就有了个后妈。后妈待他不好,于是两年不回家。
好不容易全家出去一趟,还出了车祸,摔断了腿,成了残疾。
学也上不了了,生活也无法自理。如今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这破小区里,于是这么好好的一个小伙子也就毁了。
秦争听见过几次类似的话,没有反驳,也无话反驳。
所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究竟希望从江声这儿得到一个怎么样的态度。
江声则是全程沉默着听完,没插一句嘴,嗓子却堵得发慌。他说:“我想喝口水。”
秦争始料未及地站起来:“抱歉,我说太久了。”
接着转身出去给他倒水,高大的背影显得有些失落。大概是没想到连最基本的同情也没有。
江声猜出他是误解了什么。却没有解释,只仰了一下头,免得眼泪掉下来。
片刻之后,秦争带着一杯温水回来,江声接过来的时候却更觉鼻酸:“亏我还真的以为倒退四年,你就不是那个心软的你了。结果我听完那么长一个悲剧,一句话都没安慰你,光顾着嚷嚷口渴,你还帮我把水兑好。”
秦争嘴硬:“你这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态度也挺好的。至少比你和那些左邻右舍的人一样,说些不痛不痒的陈词滥调来得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