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惶惶不安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江声的反应。江声却出乎意料地问了她一个和她所做的忏悔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爸在离婚后娶了那个女人吗?那个给你吃糖的女人。”
徐语微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他,迟疑了一瞬,没有立刻回答。
好在江声也并不是真的要得到一个回答,只兀自地接下去说:“我猜应该不是吧?”
既然能给一个男人贴上花心的标签,那么他就势必不可能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不管有没有徐语微的那段欺瞒,这段感情都终究会走向终点的。
只要她的妈妈不是无限原谅对方的那卦的。
果然,徐语微摇头:“不是。他和那个女人很早就分开了,现在又傍上了另外一个有钱的千金大小姐。”
江声注意到了她所用的字眼,挑了一下眉毛,没有就此多评价什么。
毕竟每一个都有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权利,是像一株向阳而生的向日葵那样活着,还是要像工厂下水道里做基石的淤泥那样任由污水从自己身上淌过,都是外人无法干涉的。
他只反问了一句:“那你有什么可愧疚的?”
“不管有没有你的那些‘推波助澜’,你爸总是要出轨的,错的人是他,你又何必擅自揽下这些责任?”而且不是你坦白了就不会让你妈受伤。”
“你爸既然能把你妈骗去结婚,自然也能把你的那番童言童语糊弄过去。除非两人感情上的疮疤溃烂到无法根治,不然你妈也不一定能解脱。”
徐语微刚想反驳“我妈不是那种会一味忍让的人”,但是一想到她从外公那儿听来的她妈妈年轻时候的叛逆事迹,突然又有些拿不准了。
毕竟那是一个一根筋地相信那个男人会对她好,不顾父母的反对和阻挠,毅然决然地离开江南水乡,跨过了千山万水,嫁到北方去吹冷风的女人。
对上那个男人万般的花言巧语,倒说不准是谁会先败下阵来。
江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然大概会用开玩笑的语气调侃一句:“你还地域歧视?”好缓解一下此时压抑的气氛。
好在徐语微自己已经好受了些。她真诚地说:“谢谢你,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