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蹙眉,还没开口说什么,钟离城自顾答了一句:“他是和尚,是摒弃七情六欲的出家人,我是修真人,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再者,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
他这话不知是不是戳中了齐修的心事,齐修的脸立刻就有点白了。齐修蹙眉,下意识就看向了李简。李简神色坦然,眼神温润、依旧如月如水,齐修也就放了心。
齐修暗叹一口气,到底从怀中拿出一物,正是三年前圆空给他的那个青瓷瓶。
齐修面向钟离城,道:“这是圆空死前让我转交给你的。你拿去吧。”
无论钟离城对圆空的态度与自己设想的差别有多大,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故而,齐修还是把青瓷瓶递给了钟离城。
钟离城倒也接过了这青瓷瓶。他抬手,把青瓷瓶放到了灯下,似乎这样做,他就能看清那瓷瓶里装的什么。
但他很快收紧手掌,径直捏碎了青瓷瓶。瓶身和瓶子内的东西一下子都变作了灰飞,再落在地上与尘土相融。
钟离城收回掌心,漠然地看向齐修和李简。“圆空活了一辈子,不明白一个道理,得不到的东西,终归是得不到的。一昧固执,不仅无用,还会害人害己。他白做了那么久的和尚。”
说完这话,钟离城便站起了身,躬身道:“五皇子殿下,在下这便告辞了。殿下也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说完这话,钟离城便兀自往前走去。
“等等。”叫住钟离城的,是李简。
李简霍然起身,看向钟离城。“钟离先生,你修为的确很高,请问……师出何门呢?”
钟离城站定,回头,看了李简一眼。不知为何,李简突然觉得这钟离城的眼神竟有些复杂。他向来淡漠的眼里,竟然突然有了情绪。
当然,这情绪一闪即逝,他的眼很快重新恢复平静,淡淡答:“苍羽观。”
——苍羽观?冷如月和冷如心所在的苍羽观?
三年前在秦国荆州那寒山寺的时候,圆空的事情处理完毕,李简曾和齐修一起向苍羽观掌门燕奇伟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不过,钟离城的事是圆空的私事,事关隐私,齐修便没有提到钟离城的姓名,只说圆空那么做、是为了等一个故人。
所以,现在钟离城这么说,也无法求证他到底是不是苍羽观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