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处,柳笙和千岁尽皆转头看向阿九,千岁之前已经表过态度,而柳笙为了避嫌亦不表态。
“上清授我等诸般技艺,无外乎让我等代行天道,消天灾灭。”阿九说到此处略作停顿,转而再度开口“他们三人皆视胡人为,实则起于兵戈,却并不限于胡人,即便无有胡人南下,你们汉人亦多有争斗厮杀……”
“你的言下之意是要我去接掌赵国护国金印,助胡人平定天下?”莫问皱眉打断了阿九的话,阿九所说与千岁不谋而合,皆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说话。
阿九闻言摆手摇头“我虽然独居无名山,消息却并非完全闭塞,据我所知赵国时下正是内忧外患的多事之秋,彷如人生疾患,若是他能一病不起,那便随他去了,但赵国之病并不致命,若是待他自行好转,怕是会故态复萌,倍加凶戾。”
“可惜这昏君苟且偷安,若是趁此良机挥师北上,中原可定矣。”莫问长叹。
“你焉知他不是存有坐山观虎之心,想要得那渔翁得利?”阿九反问。
“你先前所说,我不曾明白,你且详说。”莫问说道。
“慕容燕国只在东北偏居一隅,国土不如赵国一成大小,即便有妖物相助,要想吞并赵国亦是难上加难,况且慕容燕国也非汉人,即便取赵国而代之,怕是亦不会善待中土汉人。依我之见不如趁此时机为赵国疗疾,以此为百姓换得安康福利。”阿九事说其详。
莫问闻言疑huo的转头看向柳笙,柳笙连连摆手“我与阿九并未独处。”其言下之意是阿九所言并非他所撺掇,而是阿九自己心中所想。
莫问收回视线低头沉吟,阿九虽然是一年轻女子,实则她活的岁月很是久远,心中大有见识,她先前所说归结起来乃是慕容燕国太弱,可能重创赵国却绝无可能吞并赵国,而晋国又存有坐山观虎的心态,坐失良机而不出兵,倘若长久消耗下去,赵国势必会惨胜燕国,在这个过程中百姓会大量死伤,且战争会导致苛捐重税,看似是两国交战,最终遭殃的还是百姓。既然如此,不如出手帮助赵国,当然这种帮助不是无条件的,而是趁机向胡人提出大量对百姓有利的条件。
“若真是心存百姓,便不能惧怕背负误解和骂名,苍天有眼,定不亏负。”千岁在旁插言。
莫问闻言摇头苦笑,若是当了赵国的护国真人,在汉人眼中无疑就成了数典忘祖的jiān贼,百姓在享受安定的同时还会痛骂这个为他们谋取了安定的“jiān贼”。一人误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天下人都心存误解,他不敢想象全天下人都视他为jiān贼会是何种情形。
“我将补气丹药尽数与你,乃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功德圆满金身证道,要想天下大统不是朝夕之功,需做长久打算,晋国若是礼遇于你,你可顺心顺意率兵北上驱胡,然晋国已然视你为敌。上策已无,只有行此下策。”阿九劝道。
“你们可知道,倘若我受了赵国的护国金印,便是与二三四为敌。”莫问再度摇头。七人之中千岁最长,为大,百里狂风为二,夜逍遥为三,刘少卿为四,柳笙为五,莫问为六,阿九是女子,为末。
“自是不能手足相残,当设法告知他们,互相通气才好。”千岁转头看向柳笙。
柳笙见状,明白千岁是想让他充当通气之人,急忙摆手摇头“你们亦知他们三人是何种脾性,要他们半途而废,怕不能够。”
“若不互通消息,怕他们会心生误解,他们三人所求法术可不寻常,万一对你不利,你便防不胜防。”千岁正色说道,虽然希望莫问能够为苍生谋福,却不得不考虑到同门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