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迷迷糊糊的上了路,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不认识人也不认识路,只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宛陵太清山,要去宛陵就得先去南国,要去南国就得一直往南走。
路上有车马也有行人,但车马不会载他,行人不会理他,有生以来他第二次感受到了强烈的孤独,第一次是看庙的大爷死后他独居破庙的那段时间。
别人不理他,南风也不理人,只是低头赶路,与此同时自心中一遍遍的默念九部经文。
路上遇到破屋他都会进去看看,天太冷了,每天晚上都冻得睡不着,他需要铺盖。
但凡能用的被褥,谁会轻易丢弃,找寻了几日,南风只找到一床破旧的草帘和一床黄被,黄被是有钱人家入殓死人用的,也不知谁挖了坟,将这被子丢弃在了野外。
被子上有股腐臭气味,怎么晒也不散,但南风顾不得那么许多,盖着它晚上至少能够睡着。
眨眼就是半月,这半个月南风很少说话,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请问南面的镇子离这儿有多远?”
天气越来越冷,连日大雪,南风染了风寒,起初是咳嗽,后来病情加重,发起了高烧。
高烧令他体虚无力,浑身关节疼痛,走不得路,只能蜷缩在一处陌生镇子的破屋里。
破屋无窗,寒风带雪,南风受不住冷,想要生火却无处寻找柴草,柴草在野外比较容易寻得,在镇子上很难获取。
这些天他一直省吃俭用,但那包干粮还是快吃完了,而今只剩下一个冻硬了的饼子,持续的高烧令他牙关疼痛,啃咬不动。
南风实在熬不住了,勉力起身,来到了镇上的客栈,伙计见他到来,嫌他污秽,呼喝驱赶。
“我有钱,咳咳咳咳……我要住店。”南风伸出手,掌心是一粒金豆子。
伙计接过金豆子,疑惑的打量着南风。
这时店内有人召唤伙计,伙计转身去忙,南风抱臂走了进来。
“出去,出去,你进来干什么,快走!”店主自柜上走出来,推搡着撵他。
南风被店主推了个踉跄,“我给过钱了,我要咳咳咳咳……”
店主不等南风说完,就将他推出了店门,“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