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得去看看。”顾轻舟道,“我要了解此病。”
齐老四道:“那好。”
顾轻舟点点头,有点迫不及待道:“我们明天就可以动身。”
说罢,她也顾不上吃饭了,回屋去翻她带过来的笔记,那是她师父教给她的。
她每个字都不肯漏过。
师父就治疗过一次,而且失败了;顾轻舟治疗过一例,病人叫邱迥,是山东人氏,成功了。
她正在钻研时,司行霈进来了。
“怎么了?”司行霈站在书案前,看着她满脸焦虑,问道。
顾轻舟就把她的担忧,告诉了司行霈。
司行霈听到她的话,心也凉了半截,但表情轻松随意,淡淡道:“别多心,不是什么病都能传染。遗传的可能性更大。”
“这病罕见,若真能遗传或者传染,就不会只有那么几例。”顾轻舟此刻已经完全镇定下来。
她猜测,绝不可能是传染。
假如是传染,邱迥的家里人患了,一定会再次找顾轻舟。
这个病特殊,一旦有了病例,所有中医都会听说。
那么,齐师父说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同时染上的,又是如何染上的?
这个病的诱因是什么?
这些,顾轻舟都要探个究竟。
“司行霈,我要去看看。”顾轻舟对他道,“这个病难遇到,我和我师父才有两例的记载。一旦出错了,对医学是不负责任的。
不管是为了中医的未来,还是为了齐师父,我都想跟他走一趟。明天我先去看看,争取晚夕回来。”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顾轻舟准备撒娇,跟司行霈说点好话,不成想司行霈就道:“天寒地冻的,路不好走,我陪你去,要不然我不放心。”
他同意她去。
顾轻舟颔首,却又想到了齐师父,不知他可愿意让司行霈去。
她道:“我先去问问师父。”
“我去问吧。”司行霈道,“我要跟他讲明我的立场。”
齐师父正在二宝房里。
二宝滔滔不绝,齐师父静听。面对二宝时,他才难得露出几分慈祥。
司行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齐师父。
齐师父沉吟,然后说:“你去可以。不过到了地方,你得先停下来,在外面等着。”
司行霈道:“好。”又问齐师父,“一天的路程能回来吗?”
齐师父道:“回不来。明天不去,过了年再去。路很远,我们初二早上出发。”
顾轻舟问:“不是很危急吗?”
齐老四感叹般,对顾轻舟道:“我很久没有过年了”
他也想陪着二宝,过一个年。
心瘕是死症,却不是急症,耽误几天不会影响生死。真到了要死的时候,顾轻舟去了也救不回来了,那是病入膏肓了。
这次出来,正好遇到了过年,往后也不知哪年哪月还有机会。
和齐师父相比,顾轻舟更加心急,明天出发也是顾轻舟提出来的。
“初二出发,最好不过了。”司行霈突然对齐老四生出几分好感,这是个通晓人情世故的人。
哪怕再出世,只要还有俗世的感情,就是个值得来往的人。
司行霈不喜欢世外高人,因为他们看上去高深莫测,实则冷血无情,旁观世人的生死离别而无动于衷。
他一开始对齐老四挺有意见,也是源于此。
此刻,他的芥蒂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