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掉了会就不掉了。
宋姨搂着姜昀祺进房间,带着他全程无视一脸罕见凶煞模样的裴辙——好几次还挡住了姜昀祺战战兢兢去看裴辙的目光。
卧室门最后还被宋姨从里面反锁了。
寒冬腊月,裴辙当面被晾在紧闭门前,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宋姨没开大灯,哄着姜昀祺去床上,扭开床头小灯。
先前在水池里哭过,半夜无眠红肿消了不少,出去一趟又冻得眼睛发红,这会肿得更快。
宋姨仔细瞧了瞧姜昀祺眼皮子,心疼得不行,“好好待着,宋姨给你绞热毛巾,不许跑了”。
歉疚一点点袭上心头,姜昀祺更加难受。
闭上眼就是自己跳起来手握匕首狠狠扎进裴辙胸口的画面。
姜昀祺控制不住抖了抖肩膀,在裴辙暂时被隔绝的环境里,他捂住眼睛,当着另一个亲密的人,终于哭了出来。
此前背在人后的所有激烈挣扎,非但没有因为溜出去得到片刻释缓,反而成了一堵冷峭坚固的心墙,避无可避。
耐心从来没有这么稀缺。
门外站了一分钟不到的裴辙,正准备敲门,就听到姜昀祺压抑了一个晚上的哭声。
一开始含糊在嘴里,呜呜声又低又轻,后来似乎是宋姨说了句什么,姜昀祺霎时大声哭了出来,哭得格外凄惨,好几次哭得咳嗽,喉咙嘶哑。
裴辙手在门上握紧,过了会,反身坐去了客厅。
热乎乎的毛巾盖上眼睛,分泌的眼泪片刻就被吸走,姜昀祺莫名安心,在宋姨无声的安慰里,姜昀祺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