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车里有监控。难怪于二哥这么放心他们单独待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
“痛死我了。”阿随朝着手心吹气,“再来一次,我肯定活不了,我太菜了”。
姜昀祺没说话,低着头处理枪伤,半干额发又被汗水浸湿,轻轻垂下几缕,清冷眉目透出几分未褪的凌厉。
阿随还在碎碎念,也许是想转移疼痛,声音时高时低:“在遂浒就是你护着我,出了遂浒还是你护着我……无以为报……要不以身相许吧?”说到最后,阿随语调笑嘻嘻。
这种情况下还能抽时间没心没肺,姜昀祺想,这大概就是阿随在姜正河身边的存活之道。
姜昀祺抿了抿嘴,落寞神情转瞬即逝,“不要”,嘴唇不见动,声音却坚决。
阿随:“……”
阿随偏头去看姜昀祺神色,“不要就不要——不、不至于吧?你眼睛怎么红了?!”
阿随不是很能适应姜昀祺突然的转变。就像那天在山坡狙击姜正河安排的人后,面对杀来的裴辙,姜昀祺转眼能哭成一滩水。
阿随用他稀少的想象力给自己描述。姜昀祺心里或许有座岛屿,一座独属岛屿。这座岛屿寄托了姜昀祺所有的情绪和情感,只有回到那里,他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哭笑,走出岛屿,这些又统统不见。
姜昀祺没说话,抬起手背按住眼睛。
阿随张了好几下嘴巴,愣是一个音没发出。但毕竟比姜昀祺大几岁,有些事情略微琢磨就能琢磨出门道:“你谈恋爱了?”
姜昀祺转头看他,眼眶通红,“没”。
阿随咬牙忍痛,纱布一圈圈裹上,“那就是有喜欢的人……”
姜昀祺又不说话了。
雨声依旧很大,噼里啪啦砸在车顶,车子稳稳朝前开着。
如果忽略他们即将或正在面对的所有,其实可以算作一个平常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