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黑肩来说,无异于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简直得不偿失。
黑肩却轻笑一声,说:“罪臣只知,天子不想让寤生做这个卿士,如今黑肩的命都是天子的,又何必在乎什么名声呢?黑肩……早便没有名声可言了。”
他这几句话有些自嘲,不过说的是真理。
祁律有些担忧,说:“据律所知,郑伯的移书,并非出自郑伯之手,乃是出自郑国卿士太宰祭仲之手,郑伯会不会一推四五六,将罪名冠在祭仲头上?”
黑肩笑着摇头,说:“祁太傅有所不知,这祭仲于郑伯,便是手臂,怎么会有人能忍受断臂之苦呢?且祭仲代表了郑国的卿族,一旦郑伯将祭仲推出来顶罪,只会惹怒国中卿族,剩下的日子,更是不好过了。”
的确如此,郑国的卿族和公族闹得很凶,如果郑伯想要把所有的罪名归咎在祭仲头上,恐怕不容易,会引起国中动乱。
姬林眯了眯眼睛,说:“两位太傅意下如何?”
祁律与虢公对视了一眼,两位太傅说的自然是他们了,虢公忌父没有说话,他是个死忠之人,无论姬林说什么,他都会去做,不管是对是错,都毫无怨言。
祁律沉思一番,说:“王上,郑国的势力强大,倘或用移书对抗,的确有用,但也唯恐会激怒了郑伯,狗急还会跳墙呢……”
姬林微微皱了皱眉,倒不是觉得祁律说的不对,而是对“狗急跳墙”微有异议,毕竟天子一到晚上就会变成一只小土狗……
祁律又说:“不若不将移书公布,而是派遣可信之人,带着移书去郑国敲打郑伯,一来可保周公名誉,二来敲山震虎,三来……也给郑伯留一些面子,让郑伯主动退位让贤,不必撕开脸面。”
祁律说的在理,姬林初登天子之席,私了总比明撕要好……
姬林点点头,说:“诸位觉得谁带着移书前往郑国,最为妥当?”
倘或是以前,周公黑肩必然会请命,不过现在……他是僭越一次的人,不应当出国门,还是避嫌的好。
虢公忌父便抱拳说:“王上,忌父愿往!”
姬林点头说:“寡人心里也正有此意,虢公倒是和寡人想到一处去了,若是这事儿交给虢公,寡人亦能高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