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滑“呼呼”的喘着粗气,眼眸睚眦尽裂,死死盯着被虎贲军团团围住的郑伯寤生,眼眸中几乎能喷火,眼珠子赤红,回过头去看向祝聃。
公孙滑的眸子一动,声音突然收敛了不少,将怒气压下去,对祝聃说:“祝将军难道忘了那日与滑如何缠绵了么?只要祝将军肯杀了郑伯寤生,滑做了郑国的国君,便许诺你成为郑国的大司马!让你做郑国的太宰又有何难?倘或将军喜欢,滑也是将军的,如何?”
祝聃死死盯着公孙滑,他如今已然没有了大胡子,那威严的气质却丝毫不减,一双虎目甚至比往日里更加凌厉,他没有回答公孙滑的招安,而是沙哑的说:“我的符传,是你偷走的么?”
公孙滑一愣,随即死死抿住唇角,这次轮到公孙滑无言了。
祝聃第二次沙哑的开口,说:“你那日殷勤款留于我,都是为了符传么?”
公孙滑依然缄口不言。
祝聃第三次开口,声音一次比一次沙哑,说:“你对我所说的救命之恩,也是为了博取信任,信口欺骗么?”
公孙滑眼眸一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欺骗?不,那不是骗你的。祝聃,当年郑伯寤生发兵京城,你就是那个领兵的人!你还记得么?!”
祝聃被他这么一喝问,猛地记起来了,是了,当年共叔段作乱,祝聃奉命领兵攻入京城,共叔段因为不敌而逃窜,因此祝聃对公孙滑根本没有什么恩情,反而是有仇才对……
公孙滑笑着看向祝聃,沙哑的说:“祝将军,你现在明白了么?”
祝聃望着公孙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以为一切都是公孙滑利用自己的欺骗,而如今听起来,欺骗反而更善良一些,因为过往要比欺骗更加锋利……
郑伯寤生搂着祭仲摔在地,眼看到祭仲背上一片血水,脑袋里“嗡”的一声,立刻大吼着:“医官!!医官何在?!”
祭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说:“君上,仲无事,只是一些擦伤。”
郑伯寤生这才看清楚了祭仲后背的伤口,狠狠松了一口气,眯着眼睛盯着公孙滑,嗓音中夹杂着风雨欲来的愤怒,说:“郑滑,你的父亲叔段在京城作乱,孤没有杀他,已然仁至义尽,后来又在梅山,勾结鄋瞒戎人,险些连天子也一并谋害,实属罪大恶极!如今你郑滑却不知悔改,来人!将郑滑扣起来,暂时关押圄犴。”
祝聃押解着公孙滑,喉结艰涩的滚动了两下,说:“卑将……敬诺。”
郑国的虎贲军都冲了进来,公孙滑根本跑不掉,大势已去,一切功败垂成,被祝聃押解着,也没有反抗,一张美艳的面容仿佛褪色一般,轻笑着就被带出了燕饮殿,向圄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