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提着药箱,恭敬的走进来,将舍门关闭,由余已经坐在案几旁边,案上放着山寨的地形图,旁边还有一只小羊皮卷,上面画了很多图文,正是今日下午,由余拿出来的那副新的阵法图。
医官的目光只是淡淡的划过那张小羊皮,随即收起了眼目,恭敬的说:“小人白日里看到将军身上有伤口,怕是没有叫医官包扎。”
由余回来的时候受伤了,姬林十分难缠,一路紧追不舍,由余的手臂被划伤了一个口子,不过这对由余来说只是一个小伤,根本不值一提,所以由余也没有找医官包扎。
由余听他提起,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
医官跪坐在案几边上,微微欠身,将药箱放下来,轻声说:“恕小人无礼,小人需要为将军除衣。”
由余“嗯”了一声,嗓音十分沙哑,端坐在席上,拿起案几上的简牍来看,医官便开始为由余解开上衣。
别看由余比姬林还要年轻一些,但那身材是一点子也不差的,他端坐在席上,竟没有一丝赘肉,借着微弱的灯火,由余那流畅的肌肉上,横着大大小小的伤疤,给本就冷酷的由余平添了一股沧桑和肃杀之气。
医官小心翼翼的为他退下上衣,然后给由余的手臂伤口清理包扎,动作温柔又仔细。
由余一直专心的阅读着简牍,医官包扎了他的手臂,又看到由余的心口处也有一道伤口,虽然很浅。医官又弄了一些药膏,为由余涂抹而在心口的伤口上。
由余的目光突然有些深沉,沙哑的开口说:“祁太傅那边,如何了?”
医官一面给由余上药,一面温顺的说:“祁太傅没有大碍,下午的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
由余又说:“他跟你说了甚么?”
医官淡淡的说:“太傅与小人说了许多,大多是一些拉家常,太傅看起来并不惧怕,也没有做俘虏的自觉,是了……太傅还问小人,是不是周人。”
“周人?”由余冷笑一声。
他的目光越发的阴沉,突然“啪!”一声抬起手来,一把握住正在给自己上药的手,医官抬起头来,说:“将军请勿动,小人还未给将军包扎。”
由余的目光异常阴沉,仿佛夹杂着狂风暴雨,猛地将医官一拉,胳膊上肌肉隆起,一把将医官抱起来,沙哑的说:“足够了,接下来要如何,你可知道?”
说着,将人扔在榻上。医官并没有惊讶,反而十分顺从,轻声说:“小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