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国的膳夫们没了成见,便听说祁律虽然贵为天子太傅,但精于理膳,为人也亲和,不会看不起膳夫伙夫,因此膳夫们实在是没了法子,才硬着头皮来请教祁律的。
祁律这会子没事儿可做,举手之劳的事情,能帮一下便帮一下,也不碍事儿,就说:“你先起来罢,这些日子你都给国女做了些什么,说来我听听。”
膳夫一听,欢心的赶紧站起来回答祁律的话。
膳夫们给齐国国女做的都是凡国的一些特产菜色,大鱼大肉,什么都有,生怕国女吃不惯凡国的菜色,还用齐国使团带来的海错,也就是海鲜,做了一些菜色。
祁律的海鲜粥已经“闻名天下”,听说天子食了赞不绝口,这年头天子的“偶像效益”可是独一无二的,诸侯和士大夫们都以天子的喜爱为时尚,因此海鲜粥很快便风靡开来,膳夫们特意学习了,将美味的海鲜粥料理给齐国国女饮。
膳夫苦着脸说:“可……可这齐国国女饮了海鲜粥,听宫女说,只吃了一口,说……说海鲜粥又腥又臭,全给吐了!”
凡国膳夫又说:“我凡国地处内地,小臣们实在不善于烹调海错,往日里一年到头也不见得一两件儿,不知该怎么处理去腥,能用的去腥佐料全都用了,齐国国女偏偏吃不得半点子的腥味儿,小臣们实在没有法子。”
齐国国女嫌弃肉太油,鱼太腥,海错太牙碜,就连青菜也嫌弃了一个遍,说韭菜太辣,豆芽菜一股子酸味儿,每日最多扒拉两口稻米饭,再吃不下其他的。
祁律皱眉说:“这齐国国女怕是水土不服,膳食倒是其次,请医官看过了不曾?”
膳夫苦着脸说:“嗨,齐国的国女娇贵,咱们凡国的医官不让进门,听说齐国的医官去看了,也调理了汤药,但仍是那个模样,咱们能做的,就是做几样开胃的饭食了,还请祁太傅救小臣一命啊!”
祁律点点头,说:“其实这倒不难。”
不难?
这还不难?
不过凡国的膳夫一听祁律开口,登时心脏便放平了,一块大石头落地,恨不能祁律还没说给齐国国女做些什么膳食,空口白牙的,膳夫便信了,且是深信不疑。
祁律偏偏有这样一种魔力,只要他一开口,旁人便觉深信不疑。
祁律笑眯眯的说:“齐国国女没有胃口,八成是因着水土不服的缘故,只需一些开胃的菜食便好,且你说国女嫌弃油腻、荤腥、腥膻……”
“对对,”凡国膳夫提起这个,脑袋都大了,说:“国女不吃油腻,荤腥觉得太油,也不食海错,说咱们凡国倒腾不了海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