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高处时,程砚喃喃开口:“我们是不是一起坐过热气球。”
进入世界尽头的缝隙之前,池雾说:“坐过的。”
程砚只觉得头痛欲裂,奈何身处虚无之境,连动手揉揉额头都做不到,他喊池雾的名字,不断地喊,仿佛池雾就要从指尖消失,再也触碰不到。
好不容易脚落到实处了,他单膝撑着才稳住身形。
黑压楼梯就在眼前,程砚却一步动不了,脑海里流光般的画面飞逝,从广袤无垠的天地开始,他摸着池雾的脑袋,乘着热气球。
到院子里的玫瑰花园,少年赤脚坐在秋千上对他盈盈笑着。
但断断续续的画面无法连续,他见到不同年纪的池雾,和守在池雾身边的自己,却都像是时间的碎片。
他抓着扶梯一口气上去,按下电梯的按钮,从茶色电梯里往上升。
熟悉的玫瑰花园就在眼前,他眼前是放大的布料,好不容易往上才看到池雾的下巴。
和池雾在一起太久,他都忘了自己在世界镜里是只小狗。
世界镜里似乎是个艳阳高照的春日,花蕊都落了露水,在光线下晶莹光彩。
园子里的秋千轻轻晃荡,池雾轻松随意地坐在上面,轻轻蹬腿,摇了一段距离。
程砚跟着他前后摇。
“我最近经常见到他。”池雾说的很慢,像被所有岁月静好的词描绘,“梦里见到,园子里也见到,房间里也见到。”
他弯了弯嘴角:“他真的要来了。”
池雾的手掌柔软,轻挠程砚下巴的时候缓慢又爱宠,渐渐地,手指的速度越来越缓,一阵清风吹过,在池雾嘴角衔了个弯儿。
馥郁的香味中,池雾呼出一口气:“终于……能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