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舟啊越舟,平素看你人可靠、话不多,想不到一开口就这样为难人。

于是他拒绝回答:“别问这种奇怪的事情,说不准他这回不想做我的徒弟了呢?说不准他回来的时候,你……你就出师了呢?”

越舟轻笑:“这怎么会?”

李眠云怎么会不想做他的徒弟?越舟又怎么会出师?

“他是我的第一个徒弟,我之前没带过徒弟,也不知道该怎么带他,还闹了一些笑话。”池先秋闷闷道,“他要是还想做我的徒弟,又怎么会不来找我?”

“他……”或许早就来了呢?比其他所有的徒弟都早。

但这样的话说出来,就太明显了。越舟原本打算找个时候就向师尊坦白,而今看来,以局外人的身份同池先秋说起李眠云,听池先秋毫不保留地表达对他的感情,别有一番感受。

倘若是李眠云,大概永远也听不到池先秋说这些话 “最好的徒弟”、“最喜欢的”和“最放不下的”。

李眠云十岁遇见池先秋,他在池先秋身边长大,与池先秋的相处模式早已经定了型。与顾淮山不同,李眠云不撒娇、不叛逆,与池先秋之间,标准得堪称修真界模范师徒。仿佛空气都凝固在某一瞬,李眠云对池先秋的心思就悬挂在半空,上不能下不能。

越舟心里很清楚这样不好,他只是不可抑制地、想要多听一些,池先秋说喜欢他、担心他的话。尽管池先秋所说与他所想到底有所差别。

池先秋没有在意他没说下去的话,想到李眠云,使劲眨了眨眼睛,维持好平静的表情,才转过头看向越舟:“天晚了,你要回去睡了吗?”

越舟摇头:“我陪师尊再坐一会儿。”

“也好。”

飞雪夹杂着月光缓缓落地,铺满地面,越舟放出柔和的金色剑气,挡开那些没有眼力见的、要飘到池先秋肩上的雪花。

两人并肩,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池先秋撑着头,还有些闷闷不乐的。而越舟犹觉不足,又问:“师尊,李眠云是怎么样的人?”

“怎么?你还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