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继续缓缓说道:“在这名读书人飞黄腾达之前,这里就来了个赵勾谍子盯着,盯了很多年。所以哪怕是这么简单的四个字,那个挂念之人,等候之人,仍是从不知道。”
王熙桦轻声问道:“那痴情女子还在等?”
徐凤年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身边的渡口石头,“当初她就是在这里送读书人去京城赶考,然后不曾婚嫁,若是想念,就会来这里等一等,因为他当年亲口答应过她,不论能否考取功名,都会返乡迎娶她入门。”
王熙桦由衷感叹道:“这样的读书人,这样的女子,本该结成良人美眷,便是北凉王为他们亲自主持婚事也不为过。”
徐凤年置若罔闻,说道:“去年年尾以后,女子就不再来渡口等人。”
王熙桦愣了愣。
徐凤年把芦苇空管抛入水中,没有转头,但是伸出手指,指向王熙桦身侧远处,“她死在了芦苇荡里,也葬在了那里。”
徐凤年双手伸入袖口,“我来幽州,来沂河,就是杀人来的。你王熙桦在心底说我滥杀无辜,我想那些权贵人物再无辜,总不如这个女子无辜。何况,这样的女子,这样的惨事,幽州数都数不过来。你们读书人,口口声声一心为天下太平,我徐凤年觉得天下太平实在太远,身边太平这么近,总要先做好。”
王熙桦脸色苍白。
徐凤年起身抖了抖袖,面朝芦苇荡一座小坟头作揖。
转身离去,留下颓然坐地的王熙桦,徐凤年沉声道:“有幸生而做人,却不把别人当人,既然自己不做人,在北凉,本王见一个杀一个。”
芦苇荡有百余幽州死士现身,自以为逮住机会,要把这个落单的人屠藩王斩杀当场。
徐凤年双手负后,一气呵成,把百人皆是一撞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