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
左正谊睡不着了。
他坐在床上发呆,什么都不想,只是呆着,足足呆了二十分钟。然后下床,穿着睡衣和拖鞋推门出去,走廊的一个转角处有冰箱,存放饮料和零食用的。
左正谊取出一罐可乐,回来的时候,发现纪决的门缝里漏出一线灯光。
——凌晨四点,有人还没睡。
“……”
左正谊攥着可乐易拉罐,皱起眉,好烦。
烦躁甚至比痛苦还多,提醒他对生活里一切不良发展的无可奈何,他得到的快乐都会失去,陪伴的人都会离开。这是他的错吗?
他只是不想忍受,对任何事,都不想委曲求全。
可如果不委曲,就有另一种委屈,怎么都不快乐。
纪决快乐吗?
左正谊后知后觉地想,当年篡改电话号码的时候,纪决写字的手会不会抖?
收到那些信又丢掉的时候,他有没有提心吊胆、良心不安?
他们开始谈恋爱之后,他会不会做噩梦,担心说漏嘴,东窗事发?
应该不会,纪决就是没良心的人,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快乐了,什么都不怕。
左正谊恨他又羡慕他,一个人活成他这样,可真是痛快死了,自己内心不受折磨,痛苦全部由别人承担。